贺知章曾作诗‘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然而京城天气较为寒冷,春天也要比南方来得晚些,繁华的街道两旁依然随处可见光秃秃的树木,丝毫看不到万条垂下绿丝绦的景象。

    以前常听人说南方大部分地方是四季分明,而京城只有夏天和冬天,这也不是没有道理,京城的春天短暂,然后便进入炎热夏天,紧接着秋天也没多久,便是漫长的寒冷气候。

    万朝云坐在马车上,竹帘车窗始终卷起,让她看得见外边不断后退的店铺、摊子。

    包子铺、面馆、成衣铺、首饰铺……这一切都是她所熟悉的,曾经为了助承天帝复辟,她偷偷做生意,开过包子铺,开过面馆,卖过布,卖过米,卖过菜,卖过鱼。

    为了不被发现,时常是铺子运营正常便立刻转手卖掉,然后再投向下一个买卖,不可为是不辛苦。

    方才还觉得再次入京没有太多感触,没想到这才刚上街,记忆便接踵而来,她自嘲一笑,终究是不能免俗。

    而另一边,宋是真已经看到鸿文楼的匾额,还未等她下马,燕浩便被一脚踢出了大门,此时,街上人来人往,纷纷围过来围观,并指指点点,“这是谁啊?”

    “都成血人了,看不清楚。”

    “真惨,怕是得罪了哪个纨绔。”

    路人议论着,也没人想着去扶一把,身旁惹怒犯浑的纨绔。

    燕浩满身是血,脸上也没一块好地方,压根看不出往日风采,他此时已经被打蒙,完全不知自己在干什么,但心底有股子执念支撑着他,一定不能怂!

    “嘭。”一声跌倒在门口后,他滚了两下,然后双手撑地,“本!公!子绝!不娶王氏女!”他凭着一口气,喊出这几个字,喊完吐了几口血。

    宋是真翻身下马来到他身边,那口鲜血恰好吐到她的鞋上。

    “燕浩。”宋是真蹲下来要扶他,然而燕浩已认不出人,只本能的说着那几个字,“本公子……绝不……娶……王氏女!”

    “放你娘的狗屁,就凭你也配??”鸿文楼追出几个少年,其中打头的那个最为得意,眸子甚至藏着满满的怒气,那句不配便是他说的。

    看到燕浩几度想爬起来都没成功,几个少年哄然大笑,“哈哈哈,就嘴巴喊得凶,还京城四公子,我呸,我看是京城第一爬虫,哈哈哈。”

    “哈哈哈,爬虫,起来啊,爬虫。”

    宋是真漆黑而有神的眸子闪过杀气,她慢慢起身,眼皮一抬,看向门口那大笑的几个少年,“是你们打的他?”

    “哟,哪里来的小娘子,长得还蛮俊俏,是我们马哥打的,怎么地?你想给他报仇?”其中一位少年指着中间那得意的少年道。

    “本公子行不改姓,坐不改名,马松是也,小娘子,你便是他看上的那粗鄙女子?”马松上上下下如同打量货物般打量宋是真,最后得出结论道“长得还可以,要不你别跟燕浩了,跟我,我让你做个妾。”

    宋是真冷笑一声,马鞭甩给刚过来还没下马的寒影,然后她一个健步冲到马松面前,迎面一拳直接把马松打进鸿文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