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叮嘱,便是今日探视的成果了。

    夹着尾巴做人,少说少动,保命要紧。

    佛宝她们都应着,末了又问道:“既然无需插手,殿下也不必去伺候王爷了吧?”

    “这倒不必。”

    玉妩说着,唇角不自觉勾了起来。

    出阁之前她最发愁的事,除了前路未卜、淮阳王不好相处之外,便是如何伺候病重男人的起居。毕竟她年弱体娇,想搀扶男人起身都难,更别说喂他吃饭喝药,甚至擦身更衣。

    ——那对娇养闺中的姑娘而言着实太难了些。

    如今看来,倒是不必为此犯愁了。

    淮阳王既然不许人乱窜,她自然不必往跟前凑,静观其变就是。

    想到这里,玉妩被惊吓的心情稍稍好转。

    遂出了内间,琢磨起晚饭来。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淮阳王府也不例外。

    周曜是元后嫡出、东宫胞弟,又有赫赫战功,哪怕跟乾明帝父子间有不少龃龉,先前在朝堂也占有一席之地。这座王府几经营造修缮,建得殿宇峥嵘、屋舍宽敞,后院里每处小院落也都配了小厨房,器物一应俱全。

    玉妩无需烦劳徐司闺,便可自备饭菜。

    莲屏和檀香两位小厨娘出手,陪嫁来的小丫鬟打杂帮忙,食材很快齐备。

    孙嬷嬷从外书房回来时,小厨房里一群人忙得热火朝天,已有阵阵香气自厨间飘出。

    她不由顿住脚步从洞开的窗扇瞧进去。

    里面都是从钟家陪嫁过来的人,檀香束着衣袖掌勺炒菜,莲屏菜刀如飞切得正忙,旁边小丫鬟忙着递送盘碟。

    玉妩则颇为清闲地搬了藤椅坐在旁边,也没觉得烟气熏人,慢慢嚼着蜜饯磨牙,瞧着灶台兴致勃勃。

    饭香四溢,那是王府里久违的烟火气。

    孙嬷嬷有点愣神,目光只在玉妩的侧影逡巡。

    徐司闺走过来,眼底分明藏有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