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秀莹,你对得起江家列祖列宗吗?”

    老人见江奶奶缓缓行来,奋力挣开身后的保镖,许是喝高了,气势莫名地足。

    “啧”江晚城不等老人反应过来,就走了过去,老人面前喝了一半的酒被他握在手中,杯子微微倾斜,酒渍从老人的鬓角一路滑至嘴边,显得滑稽可笑。

    空气里只剩下沉默,断断续续有老人脸上的酒滴落在桌子上的声音。

    周边的人面面相窥,似乎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之中。他们这样的人,向来把面上这一套做的十足,谁能想到这样有失礼节的事情真有人做的出来。还是在这样的地方,这样多人的地方。

    匆匆赶来的李凤鸣立在后面,嘴唇紧紧抿着,看不出表情,他的指尖紧紧内扣着藏在西装袖子里。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江晚城。

    亮白灯光底下,他向来张扬的眉峰下压,连着微微上扬的眼尾,让那双亮丽的凤眼呈半睁半闭的状态,看似轻狂又目中无人,却无端增了许多狠戾。

    那双眼睛在看到李凤鸣之后,眉眼间强压着的狠意瞬间松散开,阴沉的目光变得明亮又清晰。

    李凤鸣在他明媚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老了就少喝点,耍什么酒疯?”江晚城似乎是笑了一下,细长的手指捏着酒杯轻轻晃动着剩下的酒水。

    同桌的人回过神来,对着他就是一通指责。

    “你这怎么这样的?”

    “这可是你三爷爷啊”

    “没大没小的”

    “我没醉”老人见周围的人都在帮自己说话,顿时气势又足了,指着江晚城又说道,“我们江家的脸都给你们一家丢尽了,你妈当年闹得笑话还不够大吗?你”。

    “咔嚓”一声,江晚城手中的玻璃酒杯硬生生被他捏碎在手心里。

    酒水混着血水滴落在他的指尖,若无其事一般,又被他抽出手帕纸细细的擦过。

    洁白的纸张上沾了血水,醒目的呈现在众人眼中。

    漫长的几分钟在沉默中过去,老人毫不怀疑下一秒那些玻璃碎片会砸在自己脸上又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总不会太好过的。

    突然地,那几年被江南天支配的恐惧涌上心头。他几乎都快忘了,大房一脉对他是什么个情况。这些年的井水不犯河水,也不过是他年老势微无用了。

    但事已至此,他又怎么甘心被一个小辈这样侮辱。

    仗着日子特殊和几分人多的侥幸,老人鼓起勇气假意教训道:“我也是为你好,我们江家这一辈就你一个男人,平时胡闹玩玩就行了,可不要做什么辱没祖宗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