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冰桓身经百战,还不至于被一颗人头吓着。

    他定了定神,面色凝重的将托盘放到桌上,用真元一探,便知这头颅是在主人活着的时候,生生切下来的。

    神魂已经散了,连残识都没了。

    陶然礼震惊失色,谢晚庭愣在当下,老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花澈惊跳而起,快步走到人头面前仔细查看,鲜血淋漓,一双干枯的眼球深深凸出来,紫黑色的舌头伸的老长,整颗头颅触目惊心。

    “是,小胖……”花澈回头看了眼谢晚庭,谢晚庭身子一颤,亏得陶然礼及时扶住才没晕倒,他深呼吸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如同生了铁锈的剑,“他,他不是负责看守山门,迎接四方来客么?怎,怎会突然被杀,是谁干的,是谁所为!”

    楚冰桓回头看向梅采莲:“母亲?”

    梅采莲早被这变故吓傻了,楚冰桓一连叫了三声才回过神来,目瞪口呆的看向惨死的谢宗主关门弟子,难以置信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该是箜篌,怎么变成这个……”

    楚冰桓:“母亲一直守着贺礼,不曾叫外人触碰吗?”

    “怎会让外人触碰?”梅采莲急道,“水玉紫烟乃云天水镜的至宝,我当然是亲自守着,从云天水镜出来到献给谢宗主,我都时刻盯着,不可能出差池!”

    陶然礼道:“不管怎样,梅夫人,您送的贺礼变成了我家小师弟的头颅,这事儿,您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梅采莲简直觉得委屈极了,她自己都是懵的,夜幽府凭什么把过错都赖到自己头上?鬼知道那个叫小胖的身首异处是何人干的?又要从何查起?

    楚冰桓冷静的回想,道:“我随家师卯时来到贵派,接待我们的正是这位道友,当时他还活着。”

    “对。”花澈接话道,“若想替换贺礼,总得先接近云天水镜一行人吧?这一路迢迢,就没有外人靠近夫人吗?丫鬟,管事的,粗使婆子,都不要遗落。”

    梅采莲脑子里一团乱麻,她仔细回想,坚定的摇了摇头:“此贺礼重中之重,我岂会让外人有机会靠近?趁我不注意将贺礼换了的事,绝无可能!”

    花澈心里若有所思,下意识看向跟在梅采莲身后的七名云天水镜弟子,几句话在肚子里掂量掂量,没有说出口,而是意味不明的看向楚冰桓。

    楚冰桓从花澈的眼中读懂了什么,抿紧嘴唇,欲言又止。

    梅采莲神色冷下去,看着花澈道:“你想说什么?莫非……怀疑我云天水镜有鬼不成!”

    花澈双手举高表示无辜:“我就是这么一想,夫人干嘛说出来啊!”

    梅采莲被气到了:“我云天水镜清者自清,门下弟子各个光明磊落,雅正自持,怎会行此凶恶之事?我派门规普济众生,悬壶怜世,各个医者仁心,最忌讳杀生见血,我们和夜幽府无冤无仇,连这位小友是谁都不知道,为何要杀他?”

    楚冰桓站出来道:“母亲稍安勿躁,花澈并没有污蔑云天水镜的意思,他只是担心门下弟子被心怀叵测之人利用。”

    梅采莲:“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