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蓉放下茶盏,起身缓步来至郭大人跟前:“我们沈家没有您这一号人亲戚,以沈家长辈的身份自居,您还不够身份。若是从谢家轮起来,我大姐是您儿媳,我该唤您一声伯父,可我大姐把郭品攸休了,郭家与沈家再无关系,您不是我的长辈,也不需我敬着。”

    “你……”郭大人没想到沈玉蓉如此难缠。

    沈玉蓉又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儿来,是讨要我大姐的嫁妆?”

    “讨要嫁妆,你一个小辈,怕是做不了主,让谢夫人亲自来。”郭大人为官多年,自然不好对付。

    话落,门外传来谢夫人的声音:“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她说讨要嫁妆,今儿我们谢家一定要把嫁妆带回去,说若是拦着就是跟我谢家过不去。”

    谢浅之扶着谢夫人来到厅内,站到沈玉蓉身旁,很显然,她们支持沈玉蓉。

    谢夫人走到沈玉蓉身边,佯装生气道:“你这孩子,不声不响把事办了,想让我夸你能干?”

    若不是梅香发现了不对劲儿,告诉她沈玉蓉为何生气,她还找不到沈玉蓉呢。

    这孩子也太急了,说风就是雨,也幸亏她机灵,知道找帮手。

    有庄如悔在,她放心不少。

    沈玉蓉心中一暖,说回去解释,又对郭大人道:“希望郭大人说话算话。”底气比刚才足了不少,腰杆也挺直了。

    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

    郭大人不与沈玉蓉计较,向谢夫人道:“我家自问不亏待儿媳,谢夫人为何咄咄逼人,非要毁了这门亲事?”

    谢浅之害得小妾流产,他念着两家故交,也不愿多做追究,谢浅之不敬婆母,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谢浅之进门一年有余不曾有孕,他也忍了,谢家还要如何?

    谢夫人冷笑:“郭大人怕是老眼昏花了。”

    沈玉蓉拿出小妾的证词:“你家小妾自作孽,作死了肚子里的孩子,害怕夫人和夫君怪罪,便把脏水泼到我大姐身上,小妾搬弄是非,弄得家宅不宁,只因她是郭夫人的娘家侄女,我大姐就要背所有黑锅,谁家新妇进门一年有余,夫君还不肯圆房的,这就是郭大人说得不亏待,我大姐孤身一身嫁进郭家,本该受公婆疼爱,夫君敬重,可是你们呢,让她蒙冤受屈,却无人帮她说话,你们郭家有些脸面的婆子都能踩她一脚。这就是郭大人口中的不亏待?亏待了该如何呢,是不是连命都没了,我们谢家要为她收尸了?”

    郭大人听了这话怔住了,不敢置信看着谢浅之:“她说的可是真的?”

    他一向不管后宅的事,夫人和长子如此糊涂,他不信。

    小妾是夫人的娘家侄女,可也是妾,为了个小妾,置发妻颜面于不顾,郭家颜面何存,他又如何在朝为官。

    谢浅之眼眶通红,泪眼婆娑,樱唇微微颤抖着,不言不语,好似未听见郭大人的话。

    真如何,假又如何,她与郭家一刀两断,再无干系。

    郭大人见她泪流不止,一言不发,就知是真,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女子谁会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