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那一句话直接让唐诗没了声音,她就这么自顾自地给唐惟喂了药,随后将水杯端回楼下,像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继续守在唐惟床边。

    可是薄夜见了如此沉默下来的唐诗,只觉得有些……慌张。

    就好像是唐诗随时随地在做准备离开他一般,薄夜竟然有一种她真的下定决心要和他决裂的错觉。

    真正要走的人,从来都是无声无息的。

    放弃了所有挣扎与抵抗,也懒得辩驳与解释,就这么沉默地留下一个背影。

    而唐诗似乎现如今就处于这种状态里面。

    薄夜觉得烦躁,转身离开了唐惟的房间,唐诗陪在床边,母子俩就这么翻着书籍,她在给他讲故事,声音都是轻轻的。

    以他这个外人的眼光来看,倒是相当岁月静好的一幅画面。

    薄夜有的时候在想,为什么生下自己儿子的,偏偏是唐诗,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女人?

    男人精致的脸上出现一股无端的怪异来,随后他重重摔上门,离开薄家。

    薄夜下楼就给傅暮终打了个电话,“是我。你之前说的五年前的线索……不用等周末了,我今晚就去找你。”

    ******

    唐诗陪唐惟说童话故事,唐惟听她读完几个之后就不想再看了,小男生闭上眼睛把头偏向一边去,唐诗察觉到了他的抗拒,出声问道,“不喜欢吗?”

    “不喜欢。”

    唐惟的回答是那么果断迅速,“我讨厌这些故事。”

    在他稚嫩的眼睛里,唐诗竟然看见了一种厌恶。

    一种对美好童话故事的厌恶。

    “大人为什么喜欢写这种骗人的小说?妈咪,现实根本不是这样,这种故事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唐惟抬头,一双眼睛亮得出去,“所有人都在骗人,写小说的更加是个骗子!所以我才讨厌童话,我一点都不喜欢!”

    第一次在唐惟身上传出这么明显而又强烈的排斥感,唐诗慌了心神,赶紧安慰他,“故事都是假的。”

    “写故事的人是骗子。”

    唐惟固执地重复着这句话,“妈咪,我们活着的世界,和他们故事所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