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王丹平以为是江风吹动门板发出的声音,并没有理会。可当他扭过头看向门的方向时,敲门声再次响起。砰砰砰三声,是指关节和门板碰撞发出的声音无疑。声很小,但足以听得真切。

    王丹平心脏狂跳起来。没错了,是小勤找过来了。

    小勤提着酒瓶,裹着一身凉气,娉娉袅娜,风情万种。

    她没理会光脚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王丹平,径直走过去,坐到他的位子上,慢条斯理地脱了长筒靴,顺手提起炉火上烧得滚烫的开水,添进王丹平洗剩下的水盆里。

    她伸手摸了摸水温,随后把裤脚挽到膝盖上,露出两节莲藕般细白的小腿。

    她优雅地把双脚泡进热水里,昂起脖子,微闭双眼,发出了惬意的“啊”的一声。

    也许是热的缘故,她把外套脱下来,随意挂在了椅背上。黑色的紧身毛衣衬出玲珑的身段。

    火红的电炉丝发出火红的光线,照在她身上,又投射出去,在拱形的桥洞顶部印出一道剪影,徒添了一份暧昧,美成了一幅油画。

    王丹平默默看着这一切,感觉胸膛有一团火在燃烧。他想到了一档名叫《动物世界》的纪录片。此刻的小勤像极了正静静等待猎物的母狮子,最安静,也最危险。

    这会儿的桥洞里安静的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水壶热气冲击壶盖的突突声、头顶偶尔过车的磕登声……

    就这样僵持了好久,小勤终于泡好了脚。她翘起一条腿,对着炉火一下一下擦拭起来。火光透过肌肤,整个脚面和小腿肚子都成了透明的红色,晶莹剔透。偶尔有水珠顺着小腿滚落下来,滴在炉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母狮子行动了,王丹平知道接下来便是血雨腥风。

    他不甘坐以待毙,像一头发怒的野牛一样冲了过去,一把抱起小勤扔到了木板床上。小勤措不及防,发出一声惊呼。

    王丹平发疯地撕扯着,像野狗进食,骨头都不会剩下。却惊然发现毛衣下的小勤再无防备。原来她早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君为刀俎,我为鱼肉。

    王丹平暗抽了一口凉气,俯下身子,把自己埋进这温柔乡里。

    小勤沉沉睡去,裹着一身香汗。从进门到入睡,他俩没有任何的语言交流。在王丹平记忆里,跟小勤一起的屈指可数的时间里,说过的话更是屈指可数。一切语言都是多余的。

    他们就像在演一场场哑剧,用肢体、眼神和气息传递着炽热的、天崩地陷般的情感。

    “这该怎么说,都不说话的。”王丹平看着猫一样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小勤思绪万千。李鬼的话说的轻巧,做起来却比登天还难。

    一早,王丹平就要起床上班,小勤仍在熟睡。

    他没忍心打扰她,把炉火调了调,又添满一壶水放上去,轻轻关上门走了。

    中心局参加全省作业计划调整编制的人选已定,就是张良民。宋主任交代让王丹平联系一下他,最好一起走,路上也有个照应。

    “这次你带队出去,注意安全,早点做完早点回来。”宋主任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