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胡坤才像鬼一样坐在沙发里一声不吭地抽烟,只见着一个小红点忽明忽暗地跳动,吓了王丹平一跳。

    王丹平拿出手机按亮了屏幕,总算看清了胡坤才。

    “你干嘛呢!大半夜里不睡觉,想吓死人啊!”王丹平轻声呵斥道。

    胡坤才递了一支烟过去说:“我想好了,明天一早就去资阳县,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我会疯掉的。”

    王丹平接过烟点燃,深吸了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我记得你不抽烟啊?”

    胡坤才不吭声,又狠狠吸了一口。

    王丹平有些不忍心,一群人合起伙来戏弄胡坤才,总归有些不道德,便劝说道:“现在不是没有什么事情吗,要真有事人家早来找你了,你干脆回去上班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心放宽,这边要是有啥动静我电话联系你。”

    “不行,我非得去看一眼,不然不死心。”胡坤才咬着牙说,大有不到黄河心不死之势。

    王丹平见劝不动也就作罢,这会自己心里乱糟糟的,哪有心情安慰这个渣滓啊。

    不知从何时起,孙金红口中的渣滓成了胡坤才的代名词。

    两人闷着头抽烟,一支接着一支。两支烟枪一明一暗地接连闪着红光,一时间客厅里像着了火一样,烟雾缭绕,呛得两人连连咳嗽。

    刘灵灵其实没睡着,她故意装睡。王丹平为什么起床抽烟,她心知肚明,也很内疚。她知道这样做不对,哪怕只是履行做女朋友的义务呢!可她做不到。每到关键时刻,她的脑子里都会浮出冰冷的钳子伸进自己体内的情形,挥之不去。过去她还用过内置的卫生棉,但自从那次手术事故后,都改外用的了。

    恐惧对刘灵灵而言,如影随形,甩都甩不掉。她开始为彼此之间的关系感到担心。他们还有未来吗?她不知道。

    她想,得尽快找到工作,让自己忙起来,否则总有一天会被自己逼疯的。

    想着想着,刘灵灵开始流泪。她边哭边想:自己该不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过了很久,王丹平还没回房。刘灵灵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今天一天忙着搬家,实在是太累了……

    第二天一大早,胡坤才就不辞而别,去往资阳县,他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他不想躲避了。

    王丹平去单位上班。

    刘灵灵也早早起床了,她得再去一趟宋老家。一来为感谢宋老帮她找到这么宽敞且价格这么便宜的房子,二来也想请宋老出面,看能否给自己介绍一个适合的工作。

    她没有直接去宋老那,而是先去了花卉市场。既然是感谢,总不能空着手去,尽管她知道宋老什么都不缺。

    因为去的太早,花卉市场还没开门,刘灵灵便绕着市场外围转圈,一圈一圈地走。冬天的早晨气温很低,刘灵灵却走得周身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