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颜的神色却淡淡的,“咱们几个,论姿色,论才华,哪一个输于人后?终归各花入各人的眼,各有各的缘法。妹妹不必担心,夫人自有应对的法子。”

    我笑道,“哪有什么应对?王爷多看我一眼,便是我的福分。若不看我,我也只是安分守己罢了。”

    说话间,桃蕊呈上点心和核桃茶,点心雕成菊花形,精致细腻,核桃茶柔滑清甜,甚是可口。

    我吃了两口点心,忽然捂住胸口,干呕不止。应颜和赵楚楚见了,面面相觑,神色大是惊诧。

    杏蕊忙斟上酸梅汤,我喝了两口,拿绢帕拭了拭唇角,叹道“这几日不知怎的,总觉得心中烦闷,吃什么都没胃口。月事又有将近两个月没来。”

    应颜忙问,“可请太医来看过?”

    我面有难色,“我如今不受王爷待见,事事捉襟见肘,哪有太医肯上门?”

    赵楚楚笑道,“姐姐糊涂,我虽医术不济,喜脉还是诊的出来的。”

    说着,忙伸手为我诊脉。诊了片刻,面上的疑惑不减反增。

    应颜急道,“究竟是不是喜脉,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握住赵楚楚的手,笑道,“还用问吗?当然是喜脉,而且已经将近三个月了。”

    赵楚楚犹豫不定,蹙眉道“这……会不会惊吓到王爷?”

    应颜听的一知半解,道“府中姬妾虽多,却没有一人传出喜讯。王爷已近而立之年,膝下无所出。若夫人有喜,别说复宠,哪怕是王妃之位,也指日可待。这是天大的好事,王爷听了只会惊喜,何来的惊吓?”

    我抚着袖口的重瓣蔷薇,莞尔一笑,“赵妹妹是太过欢喜,不知怎么说才好。这诚然是未料之喜,眼下我被禁足在此,有了好消息也无法告知王爷,就麻烦赵妹妹和应姐姐帮忙传个话。”

    应颜笑道,“今天新人入府,按理王爷应在新人的采风轩过夜。眼下夫人传出喜讯,王爷大喜过望,自然会陪着夫人了。”

    我点点头,“多日不见王爷,我也甚是想念。”

    应颜和赵楚楚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夜色将阑,一向冷寂的莹辉殿忽然热闹起来,各种赏赐流水般的送进来,李恪早早的派人传话,晚上要在莹辉殿过夜,书房动用的文房四宝和公文也让长安一并送来。

    晚饭菜色整齐自不必说,仆婢也添了许多。我嫌他们在眼前晃的头晕,都打发回去,只让杏蕊桃蕊在眼前伺候。

    一时饭毕,依旧回房歇息。因天气逐渐热起来,房中换了轻且薄的白色纱幔,人过处,似被风吹动一般轻拂摇曳。连枝灯的灯烛气味微醺,也一并撤了,换上寸许的夜明珠,映得房中如雪洞一般。

    李恪穿着家常便服,发束玉冠,坐在琉璃灯下读公文,朦胧灯光的映衬下,越发显得身姿挺拔,面如冠玉,直看的我心旌神荡。怪道人说,月下不看女,灯下不看郎。这一看果然厉害。

    “听说那章素秋是个绝色,你就这么撇下佳人,不怕她暗地里伤心吗?”我拈起一枚荔枝,纤纤素手剥去外壳,放入水晶盘中。

    李恪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她与我素未谋面,顶多伤神,无从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