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刚结婚不久的事情了,他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当天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夏苡当时的厨艺还不是太好,好多菜都现学现烧,有天得知他喜欢吃葱烤河鲫鱼,就兴冲冲地买了食料准备露一手。

    没想到这河鲫鱼生命力顽强,入了锅还蹦跶了几下,加上残余的水分和油产生了反应,四溅了开来,夏苡当即就慌了神,锅铲掉了,锅翻了,差点酿出事故,幸好他当时就在家,灭了火收了锅,正要发火的时候,夏苡按着手臂上烫起的油泡,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眼尾都红了。

    很漂亮的一双眼睛。

    夏苡这样看着他的时候,他总会想起另一个女孩,所有的坚硬在这一刻都会烟消云散。

    他抓着她的手臂冲了凉水,上了药膏,可惜,脱痂后还是没有完全恢复,留了个不起眼的斑痕。

    指腹在斑痕上轻轻摩挲了片刻,顾之珩忽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算了,别冷战了,两人都不痛快,明天再递个台阶,以后好好过日子吧,只要夏苡不歇斯底里地发脾气,还算是一个好妻子的。

    被子一动,夏苡的手又伸了出来,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

    顾之珩下意识地半跪下来,凑近了听了听,没听出什么,目光倒是落在耳廓上挪不开了。

    夏苡耳廓的弧度圆润,边上一圈细小的茸毛,越发显得肤质幼嫩;耳垂厚嘟嘟的很可爱,中间有一颗小痣,就好像白玉上的一点瑕疵,让人忍不住想要多亲上几口,直到把那小痣从白皙的肌肤上抹去。

    顾之珩盯着看了片刻,那天晚上的旖旎一下子闪过脑海,他情不自禁地屏息,俯身在耳垂上轻吮了一口。

    夏苡倏地睁开了眼睛,两人四目相对,她的目光由迷茫转为惊愕,身体迅速后挪,差点没从床上掉下去。

    “你……你在干什么?”她惊魂未定,颤声问。

    脑中的旖旎一扫而空,顾之珩板着脸道:“你踢被子了,我进来替你盖下被子。”

    夏苡沉默了片刻,好半天才嘲讽着问:“这次总不是我欲擒故纵了吧?”

    一丝羞恼从心底泛起,顾之珩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谁知道呢?”

    夏苡的手指握紧了被角,冷冷地道:“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别总上当,要不然我会以为我这样的欲擒故纵正中你的下怀呢。”

    顾之珩语塞,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来,冷着脸,一语不发地出了房间。

    这一晚上,顾之珩睡得有点不□□稳,乱七八糟的梦一个接着一个。一开始是春梦,在梦里他反复亲着夏苡的耳垂,那颗小痣被他亲得泛红,越发诱人了;后来做了噩梦,他在手机上输入夏苡的手机号码,可是输到最后一位数的时候却一直都输错,急得他冒了一身的冷汗。

    这一急,把他给急醒了。

    这个梦做得太过真实,以至于他躺在床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夏苡的手机号码就在通讯录里,用不着键盘输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