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四爷眸色微凝,问道:“今日姜平和我说,你去秦淮河那边了?”

    姜娆点了点头。

    姜四爷闻言,沉沉吐了一口气,像是听到了什么棘手的事。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是看到账本子了吧。”

    姜娆又点点头。

    姜四爷视线微冷,出乎姜娆的意料,他说道:“大房做的事,爹爹都知道。”

    姜娆惊愕抬眸。

    万万没想到,爹爹是什么事都知道的。

    “我还特意叮嘱了你娘,那几家铺子的账,等到大房送来你再看。”姜四爷半是无奈地摇着头,“结果你自己还跑去了。”

    姜娆说:“我是担心账目有问题……”

    “在要回铺子前,我便想到了,这账,干净不了。”姜四爷目光中多了一丝无奈,“你过来,听我说件事。”

    姜娆乖乖过去,听姜四爷说:“我娘走时,我年纪还小,身子骨弱,小时候生病,我大哥总会形影不离地守到我病好,都不怕将我把病气传了过去,我那时候就想快点长大,早些报答大哥。”

    “柳氏贪走的那点银子,对我来说,实在不算多,我便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不去算明白,就当做不知道。只是损失一点银两,没有触及我的底线,就当是给大哥送了一份礼。”

    姜娆撇撇嘴,听着还是觉得好气。

    “可现在她惹我女儿生气了,这该如何是好?”

    姜四爷忽然说道。

    话语依旧柔和,目光却变得有些冷。

    他现在仍然想报答大哥,但心里其实很清楚地知道。

    大哥早就不是之前的大哥了。

    六年前离开金陵,大哥骑马送了他三十里,谁见了都会说一声他们兄弟情深。

    但他记得最终分别后,回头多望了一眼,看到了大哥悲伤满面时,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他大哥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

    他在忌惮他这个小他十岁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