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林的小屋里,陆谨言拿着一根银针百无聊赖夫人挑着烛光,整个屋里时暗时明。

    刚刚那个被陆谨言说成是暗卫的男人其实是陆府的侍卫陆城,陆府的暗卫是从来不会现于人前的,除非人死。陆城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道,“相爷,为何放了林晚?与其让她当家还不如那个文弱的林姝婳更好掌控,贪恋钱财权势之人不是更好控制吗?”

    陆谨言将手里的银针随手扔在地上,靠在椅背上,慵懒的闭上眼睛,“既然我可以用权势拉拢她,那么别人也可以拉拢她,这有什么意义,无端浪费筹码而已。”

    “但那个林晚对我们确实有敌意,而且侯府里的人说她和沈暮西关系亲密,这沈暮西必然是第二个长安侯,与我们为敌,这不是给敌人送后援吗?”

    陆谨言修长的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的敲着,无端的加剧了陆城的紧张,相爷一向不喜欢别人揣摩或是猜对他的心意,自己今天是不是逾距了。

    “这样拉拢了过来才是一本万利的事,林晚是认定了便会跟那个人一辈子的人。”陆谨言睁开眼睛,眼里一丝厉光闪过,“而我决定会是那个人。”

    陆谨言半月前在国清寺捐了一座金身佛像,今日借口还愿来了,其实是接了线报说国清寺藏了西凉的人。相比好战的匈奴,陆谨言更放心里的事喜爱下作手段的西凉,尤其是西凉的暗卫处培养的细作无孔不入,这次安内之前他绝对要先把外来的忧患解决掉。于是他便现身国清寺把细作吸引出来,果然敌人中计,只是凭这人的功夫他并不是带头的,刚好林晚误入了这雾林,陆谨言便想了个一石二鸟之计,这林晚还真是自己的福星。

    半晌,陆谨言开口,“人来了吗?”

    “只有一个。”

    “嗯,”陆谨言吹灭灯光,推开屋门,“放火。”

    陆谨言走后,陆城便一把火烧了这两间茅草屋,只是火先从陆谨言待得这件屋子开始,所以陆城走后,黑暗中出现一道黑影钻进火光中,片刻中拖着一个人出来。隐藏好的暗卫看到人被救走才离开这里。

    另一边,无衍把林晚带到了沈南钰面前,沈南钰身后的四夏一见到林晚便急忙迎了过来,紧张的看着林晚,“小姐,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林晚笑笑拍拍四夏的肩膀,“无衍师傅来的很是时候,”然后看向沈南钰,“谢谢你没有告诉姑祖母。”岂止是沈老夫人,整个国清寺估计也只有这四个人知道林晚失踪了,这沈南钰也是放心林晚会平安回来。

    沈南钰像是看出林晚心里所想一样,得意的说道,“有无衍师傅在,你绝对不会消失不见,所以我没有声张,并不是我对自己自信,因为我相信无衍师傅。”

    林晚再次对无衍道了谢,“无衍师傅为何会去雾林找我?国清寺这么大,我消失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无衍师傅却很快就找到了我。”

    无衍看向四夏,谦虚地说道,“都是这位女施主的功劳,据说您是贪吃荤物,贫僧便带着她去了几处国清寺人烟稀少的地方,这位女施主就发现雾林有您的踪迹。”

    “哦?”林晚看向四夏,“是什么?”

    四夏从怀里掏出一块油纸,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姐,这个。”

    包烧鸡的油纸竟然出现在林子外,陆谨言从一开始就没想杀自己,反而留下痕迹让人来救自己,那么他刚才又吓唬自己干什么?还是说他刚才已经利用了自己做什么?那个快要死的男人,是不是和他有关。林晚想的有些头疼,她实在不是个适合用脑子的人。

    “女施主,国清寺戒荤,烦请女施主抄写心经一遍,对佛祖忏悔。”无衍打断了林晚的胡思乱想,继续说道,“文房四宝和经文明日我会让师弟送过去,请女施主潜心抄写。”

    林晚心里万只草你马奔腾而过,不是说柳暗花明又一村吗,为何到了她这里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但是犯错的是自己,林晚只能点头应下。

    既然无事,三人便分别告辞离开。沈南钰盯着无衍的背影很久,这次见到哥哥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自己上次见他似乎还在三年前,今年他才和方丈从天竺回来,有些东西似乎变了但似乎人还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