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白云青山和袅袅青烟一起将喧嚣的繁华冲淡,在这座离着东海不远的繁华城市之中,强行隔绝出一副出尘安逸的画卷。

    信鸽姿态悠然地划过天空,悍然闯入这片新柳如烟、艳桃灼灼的宁静。

    鸽子停在一个清瘦俊雅的中年男子手臂上,男子缓缓解下系在信鸽脚边的竹筒,当瞧见里面的金色信纸时,便连忙找来一本书册,对照着上面的暗语,破译出了此信的内容。

    他将信纸紧紧攥在手里,以手托腮,锁眉沉思。

    半晌之后,终于起身,朝着院落深处走去。

    老头刚吃完早点,今天没吃他喜爱的蟹黄汤包,只随意喝了点清粥小菜,刚悠闲地喝过了茶,这会儿正提笔挥毫。

    瞧见快步走来的陆运,他笑着道:“运儿,来看看为父这幅字写得如何?”

    白色纸面上四个笔墨未干的大字,“如虎添翼。”

    陆运轻叹一声,“父亲的字自然是极好的,可惜这翼,如今却是难添了。”

    老头将手中狼毫搁在笔架上,缓缓坐下,倒了盏茶,默默抿了两口,随即后仰着靠在椅背上,平静地道:“琦儿怎么决断的?”

    “按照二弟的说法,她没有回到巴丘城中去,亦未曾往巴丘城送去消息,天天关门静坐,隐有抽泣之声,应该是会选择切割。”

    陆运将陆绩的话一五一十地陈述了一遍,然后紧张地看着父亲。

    陆家前任家主陆杭,数十年前曾是六族之中最耀眼的明星,如今亦是六族之内最神秘的领袖,积威日久。

    若是他一句话,即使如今在族中地位稳固的陆琦,也将前途难测。

    “你是在担心我会迁怒琦儿?”老头子眼皮低垂,神色无波。

    “是的。”

    “呵呵!”陆杭缓缓站起,面上居然浮现了笑意,“迁怒?我开心还差不多!她是你女儿,还是我最宝贝的孙女呢!我的孙女就得有这样的胆识和魄力。虽然不是按照我们所想行事,但能有此决断,也不枉老夫多年悉心教导。”

    “可是父亲,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陆运松了口气,不迁怒自己女儿就好,但后续事项,还得有个章程才行。

    陆杭揉着太阳穴,“我说,搞半天当初家主传给你是闹着玩的啊?”

    陆运无语,心中腹诽,你这话我可没法接,要不你再说句别的?

    陆杭重新拿起笔,在一方珍贵的砚台中舔了舔笔锋,叹了口气,墨有点少了。

    陆运连忙过去,帮忙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