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奴管教无方,理当重罚!”赵应颤着腰跪下去,“老奴即刻便将人送去刑房,一切任凭殿下处置,绝不姑息!”

    裴谨懒得听他这些车轱辘话来回套,眼神从沈姣头顶扫过,语气淡然:“清人。”

    赵应如蒙大赦,边擦额头的汗便往过去:“老奴省得了,老奴这就去!”

    他小跑着走到沈姣面前,语气便十分不善:“你浣衣房的婢子如今都这般不识规矩么?”

    沈姣被他这劈头盖脸地一问,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但自她做女婢以来便知,凡事先认错总是没问题的。

    她便低着头回道:“奴婢方才给魏良娣送了衣裙出来,不想碰见了太子殿下仪仗。许是冲撞了殿下,奴婢罪该万死!”

    沈姣故意将这最后半句加重,裴谨坐在步撵上却觉得好笑。

    倘若他真要她万死,她又当如何?

    “罢了,掉头。”裴谨合上眼,“回修竹院。”

    “可是殿下,若今日两院都不去,恐怕宫里不好交代……”小宦官颤着嗓音回禀。

    裴谨睁开眼,淡淡道:“你既如此明理,倒不如孤这太子之位交由你来坐可好?”

    小宦官吓得帽子都戴不稳就跪在地上叩头:“奴不敢、奴不敢!”

    “掉头。”裴谨再次合上眼帘。

    这次小宦官再不敢多说一字,忙应道:“是、是、是。”

    赵应等了半晌也不见太子殿下说怎么发落这婢子,一转头却发现殿下的步撵都掉头走回去好远了。

    忙冲着沈姣道:“去去去,今日是你命好,下次再行这样不知礼数的事,大罗神仙也救不得你。”

    沈姣这才松了口气,恭恭敬敬称是:“多谢公公,奴婢定谨记在心。”

    赵应装模作样地应了一声,这才小跑着又去追太子殿下的步撵。

    沈姣从容自地上站起身,拍了拍尘土,仍旧是回浣衣房。

    她前脚刚进浣衣房,后脚便被青昭拽到一边嘱咐起来:“沈姐姐,待会儿若见了苏姐姐,千万别问她发生了什么,她面皮薄,我怕她受不住。”

    沈姣一听,心里唬了一跳,问:“怎么了?可是太子妃院里的嬷嬷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