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着烛火,轻声推开裴谨的屋门。

    裴谨侧身向里躺在床上,听见响动,便以为是赵应,懒懒问道:“什么时辰了?”

    沈姣走到裴谨床边,护着手中蜡烛重燃了一盏角灯,而后回道:“丑时刚过,殿下接着睡吧。”

    裴谨这才知道,进来的原不是赵应,而是沈姣。

    他斜靠在床沿,瞧着沈姣拿着银剪子将角灯里的烛花剪去,露出一截皓腕,雪白雪白的。

    被烛火温和莹润的光照着,更平添了一股动人的媚态。

    他悄然起身,从背后环住沈姣,下巴牢牢抵在她的颈窝。

    沈姣被他猛然圈在怀中,身子一怔:“殿下……”

    “别怕,我什么也不做。”裴谨伏在她肩头,似是轻轻叹了一口气问道:“你可有难以实现的愿望?”

    许是风大月明的缘故,沈姣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裴谨环在她腰间的手忽然覆在她掌上,按灭了角灯里烧得正旺的那簇火苗。

    屋内瞬间暗了下来,一切都沉浸在寂静清冷的夜里,唯有窗前,那倾泻而下的月光照亮了这黑夜的一角。

    裴谨的手带着她的掌心合拢,微微笑道:“今晚风大,月色却美。今日不可能的愿望,对着明月一言,或许明日便如愿以偿了。要试试吗?”

    沈姣被这乐观的说辞引得勾起嘴角。

    世人总爱如此蒙骗自己,明明是无稽之谈,却偏偏讲得确有其事一般。

    只可惜她的愿望,便是再来十个灵验的月亮也未必能实现。

    同弟弟一起脱离东宫,谈何容易?

    然而,看向裴谨那带有期待的目光,沈姣还是像模像样地许了一回。

    许完后,沈姣出言催促裴谨:“夜深了,殿下安睡吧。”

    裴谨也不反驳,由她半扶半牵着走到床边。

    然而沈姣却忘了那小小一处台沿的威力,脚抬得不够高,脚背勾住了台沿,整个人便扑向了那张乌木镶金的拔步床。

    到底还是裴谨再次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身,将人一翻,面朝自己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