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一半快过去的时候,花棹看见晋帝带着最近盛宠的惠妃提前离席,她赶紧擦干净了嘴,立马跟了上去,留着跟大臣们交谈的苏执琅若有所思。

    “父皇喝茶。”

    在晋帝寝宫里,花棹倒了一杯清茶,态度十分恭敬地端到晋帝面前,“我有话想跟父皇说。”

    晋帝示意了一下惠妃,惠妃很是知趣地退了下去,花棹这才没脸没皮地学着赵舟舟的样子挨坐在晋帝旁边,使劲摇着晋帝的手臂,“父皇——”

    晋帝斜眼看了一眼这个草包女儿,“有事求我?”

    “也不算,我最近看书有点疑惑,想要英明伟大的父皇点拨一二。”

    “你居然还看书?”晋帝有些意外,“说来听听。”

    花棹很不服气,我这盏兢兢业业普度众生的神灯当然识字,我还认识甲骨文呢!

    她勉强地压下此等无知人类的腹诽,继续睁着一双懵懂无知的眼睛问道:“书上说,良才善用,能者居之。可如果一个人特别有才能,但是却给他一个无法施展他才能的官职,这是为什么呢?”

    “砰!”

    晋帝猛地放下茶盏,连同茶水都洒出了不少,“我是说你如今你嫁人之后到底不任性了,原来变本加厉,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是苏执琅脑子进水了,还是一时之间鬼迷心窍,居然妄想利用你来说服我?”

    花棹没想到晋帝竟会如此震怒,立马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氤氲起两汪水,撅起嘴巴呜咽道:“父皇怎么突然凶我?”

    她偷偷瞥了一眼晋帝铁青的脸,抽出帕子来抹了抹并不怎么存在的眼泪,把眼眶都搓红了,“父皇,你偏心,为什么大姐的夫君能当户部尚书,我堂堂睿和公主,哪里比不过我大姐啦?是不比她眼睛大吗?是不比她皮肤白吗?还是我头发不如她多啊?怎么我嫁的驸马一点也不威风啊。”

    晋帝定定地看着撒泼卖乖的女儿许久,“你是真的自己不忿?”

    花棹被一阵无形的威压震慑,哭得一抽一抽地抬起头来,百年来练就的演技将懵懂无知的蠢样演绎到了极致,“啊?”

    晋帝阴沉的脸色有些缓和,笑道,“你知道降服一只烈鹰,最开始要怎么做吗?”

    花棹感觉到有些冷意,僵硬地摇了摇头。

    “当然是要把他引以为豪的翅膀折断,然后再把他的手脚束缚上铁链子,让他再也无法于蓝天上翱翔,更无法捕捉猎物,以至于彻底沦为废物。”

    花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帕,脸上依旧好奇地问道:“那这鹰不就没用了吗?这怎么能算降服呢?”

    晋帝用手指点了点花棹的鼻子,笑得很是慈祥,“因为饥荒过去了,我已经不需要鹰为我捕猎了,而我将会有其他温顺的,不会伤害主人的宠物。”

    花棹佯装一知半解,没坐多久就借机告退,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听到有人交谈中提到了苏执琅。

    “靖初郡主,当初你也爱慕苏执琅,如今看他这般落魄,只能躲在睿和公主身后畏畏缩缩地做着下人才干的拆蟹,可是心里爽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