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n日希还记得上次带夏禾光的外婆南下跟夏禾光接见时,是上礼拜二的事。

    每次早上八点,yAn日希会准时出现在夏禾光的家门口,夏禾光的外婆会提着大包小包开门迎接她,yAn日希一一接过,领着外婆坐上计程车,在九点之前抵达台北高铁站。

    夏禾光的外婆不太能坐长途车,一个礼拜最多也只能一次。

    抵达高雄火车站稍作休息後,她们会一起吃个午餐,再乘上yAn日希租来的客车,开往位在燕巢的校区。

    接见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三十分钟,除了学生的直系亲属之外,其余人只能在接见室外等候。

    yAn日希坐在接见室外的椅子,这里她不知道已经来了多少次,但她却一次也没见过夏禾光。她记得上次最後一次看见他,还是在一年多前的少年法庭上。

    「禾光还好吗?」yAn日希看见夏禾光的外婆走出接见室後,问道。

    「气sE看起来好很多了。」夏禾光的外婆露出欣慰的笑容,「他还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申请假释也许可以通过。」

    「真的吗?太好了!」yAn日希也扬起嘴角,搂着夏禾光外婆的手,走过被yAn光照得刺眼的中庭。

    回程他们照着原路线,抵达台北时已经快六点了,夏禾光的外婆每次都会留yAn日希下来吃晚餐,一开始yAn日希还因为怕外婆太过劳累而婉拒,但夏禾光的外婆总嚷着这是她唯一能报答yAn日希的事,况且她一个老人家自己吃饭多没意思,yAn日希最後还是妥协了。

    「外婆,您煮的菜真的很好吃。」yAn日希吃得津津有味,这对长期独居在外、老是吃外食的她,无疑是一大犒赏。

    「好吃就多吃点。」夏禾光的外婆堆满笑,又夹了菜到yAn日希的碗里,「这些都是禾光Ai吃的,yAn老师也喜欢真是太好了。」

    吃饱後,夏禾光的外婆又端了一盘水果上桌。

    「yAn老师,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嗯,外婆您尽管说。」yAn日希将嘴里那口水果吞入腹後,端正坐姿。

    夏禾光的外婆从身後拿出方才一直搁在身旁的牛皮纸信封,递给yAn日希。

    yAn日希满脸困惑地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是夏禾光和外婆各自的存摺本和印章,而当纳骨塔和葬仪社的名片映入眼帘时,yAn日希吓地将信封阖上。

    「外婆,这是什麽?」

    「yAn老师,你先听我说。」夏禾光的外婆不疾不徐地将里头的东西全拿出摆在桌上,「纳骨塔和葬仪社我很早之前就已经联系好了,也都选好了方案,本来想等禾光十八岁成年那天告诉他的,但……突然就发生了那件事,我更不知道怎麽开口了。」

    「外婆,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生病了吗?」

    「没有,我没有任何问题。」夏禾光的外婆轻拍yAn日希焦急的手,「只是我年纪大了,总要有些准备,禾光从小就跟着我吃苦,我不希望我离开後又带给他麻烦,希望能减轻他一些负担。本来想好好跟他谈这些,让他能够慢慢接受……」

    夏禾光的外婆低下头,满怀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