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体在裂,寒风在吼。

    有人要逃。

    黑气萦绕中,一抹金光迸射开来,黑气刹那湮灭。只剩下那金光,辉映天地,将那已是崩裂的黑墙一下子撕碎了。那扑向远处的身影,只觉得金气透体,惨叫一声,便定在了半空。只见他浑身已是血肉模糊,气息也已惨淡下来。

    太子显露出来,一双眼睛狠厉的瞪视着远处的法甲。他身影一动,出现在那血肉模糊的身影的面前。那身影缓缓抬起头,整个身躯竟然没有了皮囊,只剩下那鲜艳的刺目的血肉。一双外凸的眼睛盯着太子,那痛苦、绝望还有愤怒,宛若那汹涌的喷泉。

    “孽子,孽子,孽子!”

    砰!一道耳光忽然甩在了那人的脸上,那人闷哼一声,横飞出去。可片刻间,他又被拽了回来。无形的力量化为那丝线,密密麻麻的交错在丈许范围内。太子收回目光,阴森的盯着那人。

    那人即便痛苦和绝望,却是没有丝毫臣服的意思。

    “杀吧,杀吧!朕没有你这么个儿子,当初,朕便应当听钦天监的话,将你这妖孽斩杀。一念之仁,一念之仁,悔不当初啊!”

    “别装了!”太子森冷的道。“他被你压制了,现在正在你那黑暗的囚牢之中发狂吧!你不是他,他虽然会斥责孤,但却不会说出你这种低劣的话来。他是怎样的人,孤比任何人都清楚。很多人以为孤与他的性子截然不同,但他们是错的。说到底,孤能成为太子,能成为监国,便是因为孤在很多方面与他毫无二致,所以他才会允许孤侍立在他身侧。我们,有着同样的野心,还有同样的秉性。”

    那血肉模糊的人双眼一翻,徐徐吐了口气,声色平淡的道,“你真以为你这逆子了解朕吗?”

    “难道不是吗?”

    那人笑了,没有面皮的脸孔,只剩下那嫣红的血肉。那笑,无比的狰狞和森肃。转而,那笑变得狂妄起来。

    “没错,你确实与朕相像。”

    太子也笑了,这笑却是平静的,仿佛彼此心灵相通,或者是彼此在某一点上达成了共识。

    “不妇人之仁,”那人道。“我们在这一点上毫无二致。当初你的母后,便是死在这一点上的。”

    太子的面孔骤然一沉,手中的剑倏然间刺了过去。那人大笑着,身影一闪,避了开来。

    “当初,满朝大臣建议赐死你这逆子,后来朕问钦天监,钦天监说,母子只得留一。所以,朕选择了你,让你的母后在你降生的刹那,随你的诞生而亡。你以为朕是可怜你吗?或者是为了所谓的骨血之故吗?错了,因为在那一夜,还有一道异象,那就是,你或许会是朕所追求的毕生大业的转折。朕留你,是想试一试,你这转折到底能给朕带来什么。”

    “孤能带给你的,只有你的灭亡。”

    太子连斩十剑,前九剑都落空了,第十剑却是刺穿了那人的咽喉。

    血汩汩的淌落下来。那人定定的站在那里,如被挑起的腊肠。

    太子双目血红,满身戾气,即便一剑刺穿了对方的咽喉,似乎也未能消散内心的愤怒。那人讲的越多越细,那愤怒便越发的狂躁起来。他本以为自己会淡漠,可是身体却不受所控的被带动起来。他只能杀,杀死对方,将所有会给他带来世俗情绪的来源灭绝。

    那人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如虫子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