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抚屋中。

    陈用吉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砰一声搁在桌上。

    药汤晃晃悠悠,光溢出去的就有大半碗。

    张抚额上带着抹额,倒也不恼。瞧着陈用吉,倒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玩意儿。

    “喝吧。”

    陈用吉缓声道,张抚不拿药碗,陈用吉挑眉,

    “怎么,怕我下毒?”

    张抚抿唇,“窈娘呢?”

    陈用吉:“你不必找她,她想见你自然就会见,不想见你,就算你见了她,又能如何?”

    张抚微笑起来,“团团莫非是你的孩子?她总是叫你阿爹,我总是奇怪的很,怎么陈大人一个阉人,也能生出孩子来。”

    陈用吉扯扯唇角。

    “阉人自然不能生孩子。可老天要让谁有孩子。便是想躲也躲不过的。团团是陈用贞和窈娘的孩子,但是她与我亲近,非要叫我阿爹,我也没办法。”

    张抚不笑了。

    陈用吉尚且觉得不够,再填把火。

    “想来子孙福缘这种事,都是天注定的。有的人机关算尽,却也求不来。”

    张抚凝然。

    陈用吉看他一副隐忍不发的样子,扯扯唇角。

    他出屋,对着窈娘道:“你听见了吗?他是林稼。”

    “我知道他是。”

    陈用吉不说话了。

    窈娘幽幽道:“本来就猜到了,后来我又跟他睡了,m0到他腰上的伤痕了。”

    陈用吉仍旧不说话,只是眼中烧起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