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困了吧,我让元夕过来解开铁链,等上完药你去床上躺一会儿。”眼下还不是诉请长的时候,黎相忆不舍地松开手,继续给骆应逑上药,换根手指便问:“疼么?”

    他低头看着她给自己上药的模样,眉心紧锁,白皙光洁的眉心硬生生凹出了两道折痕。

    身前之人许久不说话,她不由抬头看他,面前的脸满是疲惫,苍白中带着一丝青灰,看得她再次咬紧了牙关。

    “我昨晚有没有伤到你?”骆应逑斟酌许久开口,即便她身上看不出伤,他也不放心。

    “没有。”说着,她抬起他的另一只手细细上药,“你谁都没伤着。”

    “嗯。”他不再说话,她也没再说话。

    日光从外头照入,灼灼地打在两人手上,他的手缠上了细布,比她大出两圈。上药的整个过程都充斥着压抑,她很少看他,怕忍不住汹涌的泪意。

    “元夕。”黎相忆收拾好东西起身,朝外喊了一句。

    除了用饭,元夕时时刻刻都守候在房门外,听得黎相忆喊他立马跳入房内,“王妃有什么吩咐?”

    “打开锁链。”

    “好。”

    元夕从怀里拿出钥匙打开锁链,“咔”,一连串锁链掉落在地,发出厚重的声响,他弯身扶着虚弱的骆应逑去床上躺下。

    “你等一会儿,我去拿早点。”黎相忆拉过被子盖在骆应逑身上,还没转身便被他抓住手,他固执地望着她,哑声道:“让元夕去。”

    她迟疑间,元夕主动说道:“我去,王妃在这里陪王爷。”

    元夕一走,屋内便只剩下两人,似乎又静了不少。她拿了湿布巾来给他擦脸,从额头一路往下擦到下巴。

    “你有没有后悔?”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问,问完后目光开始躲闪,“若是后悔……不对,你后悔也没用,休书我撕了。”

    她吐出闷着许久的一口气,幽怨地瞧着他,“我自己做的选择为何要后悔。你不信我么?”

    “我是怕。”他摇头,眼帘微垂。

    “怕什么?怕蛊毒?”她收起布巾,故作轻松道:“我师父是活扁鹊,只要找到他,你的病便有救了。”

    他扯开嘴角,问,“你知道你师父在哪儿么?”

    “师父是闲云野鹤,自从那次分别后,我再也没见过他。”再吐一口气,黎相忆低下头,喃喃道:“你问得对,我不知道。”

    “王爷饿了吧,吃早点。”元夕端着早点踏入门槛,适时打破了屋内的低迷气氛,“这是莲姐今早特地为王爷做的红枣粥,补血养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