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元夕将客房里的大部分东西都搬到新房后,客房里空荡了不少,黎相忆每日都觉着不方便。

    她多次想让元夕恢复原样,然而元夕不是在外头便是在赶往外头的路上。

    比如今晚,还没等黎相忆开口,元夕拿起佩剑就跑。这几日,她真没好好跟他说上一句话,更别说让他搬东西了。

    沐浴后,黎相忆走过长廊去新房给骆应逑施针。夏夜的风微微散着热意,她按着发梢上的水珠拍了拍。

    白日,他说要跟自己分享一个秘密,不晓得是什么秘密。但愿不是骗她,她以前被他骗得可多。

    脑中慢慢回响起他在街上说的话,每一个字,每一个语调,她都记得,情不自禁咧开嘴。

    王府原就没几人,地方又大,从而显得安静无比,尤其是在晚上,寒灯几盏,院子里只留一片高低起伏的虫鸣。

    新房内的烛光最亮,黎相忆来之前,骆应逑一直在等她。今晚,他准备了一肚子话,甚至还写下来了,怕自己说漏,写了又写,补了又补,到最后足足写满一张纸。

    房门口有人影靠近,他忙收起手中的麻纸折成一团将它丢进花瓶。

    “哐”,黎相忆推门而入,面上神情跟平日没什么两样,但细看之下又有些不同,她嘴角上扬着。

    “今晚扎哪儿?”

    “腰眼穴。”

    他望着她在灯下摆弄银针的模样,眼里淌过暖意的光,“在腰上?”

    “嗯。”她侧头瞥他,兴许是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如今看着他,她心里头便跟小鹿乱撞似的,恼人。

    “来吧。”见她走来,骆应逑随即往后一躺,张开双手道:“随你嚯嚯。”

    “多大的人了,还没个正经。”她说着去拧他的手臂,结果没拧动,“不是正面,背面,翻身。”

    “好嘞。”他听话地翻了个身,整个人趴在被褥上,两手交叠垫在下巴下。

    “混蛋,你衣裳没脱。”她脱鞋后坐上床榻,对于他这种傻兮兮的二愣子模样直想翻白眼。“你要我隔着衣裳下针么?”

    “行啊。”他又翻过身,拉住她的手往腰带上按,那双清澈的眸子格外亮,“有劳夫人伺候。”

    “下流。”她板着脸使劲抽回手,奈何他握地紧,并且是越握越紧,“你再这样我要走了。”

    “别走别走,我自己脱就是。”他坐起身,三下五除二地脱下外衫,顺道把中衣也褪了,背对着她躺下。

    暧昧的烛光下,男人的脊背不宽不窄,线条流畅,仿佛出自绝顶的画师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