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高莹玉喊住了她,低头抹去眼角的水光道:“黎相忆,你欠他十六年的养育之恩,好好治。”

    楚旌其实算不得黎曲的好友,充其量只能说认识,至少表面上过得去。管家领着几人将院子里的宾客送走,唯独他没走。

    下人扶着黎曲进房,黎相忆进门后,黎相知扬手将骆应逑和慕风拦在门外,“这是我黎家的家事,你们俩在外头候着。”

    骆应逑看也没看她,一把推开。

    “大胆刁民!”黎相知没料对方会推她,差点摔着。

    “老爷,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你若是倒了,这个家可如何是好……”高莹玉坐在床榻边抽泣,两手交替抹泪。

    黎相忆并不多话,坐上床缘后拉起黎曲的手切脉,先按寸脉,似有似无,再按关脉。轻轻放下黎曲的手,她取出摇腰包里的银针,一针扎在黎曲的肩井穴上。

    “他会不会有事?”高莹玉紧张地看着她,不待她回答便开始大叫,“你倒是说话啊!”

    “暂时没大碍。”黎相忆起身去了桌边坐着,提笔在白纸上写,“黎大人气血攻心且有肝气郁结,我开一副药,用不用随你们,近日他得调理脾胃,缓解肝气郁结。”

    高莹玉对她说的话将信将疑,扭头示意管家先去抓药。

    “黎大人可是还昏着?”管家出门后,楚旌进门,他身材高大,显得房间一下子挤了。

    “没大碍了。”黎相忆侧头,温柔地喊道:“楚将军。”

    楚旌对上她,目光随即变得茫然起来,似乎陷入了什么梦境之中。

    楚旌一直盯着黎相忆看,且看得诡异,骆应逑不由沉下脸,慕风赶忙拉住他的衣袖,用咳嗽声示意他别冲动,“嗯。”

    “咸王妃,老夫想问……”楚旌望着她若有所思,眉宇间满是急切。

    “三妹,随我去祠堂拿你娘的牌位。”黎相知迎了上来,不冷不热道:“只准你一人去,外人不得跟着。”

    “我为何要一人进去?”黎相忆下意识朝骆应逑扮的元夕看去,接着再次对上黎相知,“你爱给不给。”

    “你!”头一次被她呛到,黎相知的脸险些没绷住。

    这时,高莹玉开口,“相知别说了,让她去吧。”

    黎相忆捧着琴韵的牌位走出祠堂,骆应逑与慕风正站在祠堂外等他,楚旌也在。

    “楚将军,你有话同我说?”对于楚旌站在此处的举动,黎相忆不禁心下生疑。她敢肯定,晚宴前他们从未见过,可她对他有种天然的亲切感,很奇妙的感觉。

    “是。”楚旌行至她身侧,局促道:“咸王妃,老夫能跟你聊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