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记事起,她还没被人这般抱过,身体凌空的刹那,心跳一下子上去了,不过骆应逑的怀抱并没有让她害怕。

    她的右手抓着他的衣襟,左手不知放在哪儿,只得局促地捏着。

    骆应逑走得很稳,抱得也很稳,她似乎能感受到他手臂上凸起的肌肉,硬邦邦的。

    原来被人抱着走是这样的感觉,心头空荡荡的,又好似填了点什么。她抬眸看他,原本他额前有两缕发丝,方才比武时被削掉了一段,看着有些别扭。

    情不自禁地,她伸手将左侧那缕发丝别至他耳后。

    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耳廓,她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抱着她的手骤然紧了几分,耳尖以风驰之速染上红霞。

    忽地,他抱着她颠了一下,她受惊似的环住他的脖子,小声问:“我很重么?”说完,她将脑袋靠在了他肩头。

    以前她只靠过大姐的肩头,如此一比较,骆应逑的肩头显得很宽,也很结实。

    “……不重。”他哑声回道,不自在地抱着她往新房走。

    彼此都不说话,这一路便长了起来,也许是他的脚步慢了。在她的视线里,她看到他的耳廓红了,下颚线清晰,从耳下起,转了个漂亮的弧度再到下巴。

    她缓缓闭上眼,风中有栀子花的味道,很好闻。

    微风吹过,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新婚妻子,脑中回忆起前世的那些夜,她玩累了便会靠在假山石上小憩,跟此时的模样差不多。

    方才若不是她出现喊停,他还真不知如何收场,骆时遗打定了注意要试他,绝不会轻易收手,他不制止,元夕必然受伤。

    但要说她是真心实意为他好,他是决然不信的。他更信她在一点点瓦解他的提防,一个人演戏不够逼真,所以今日两人一起来演。

    “嘭!”骆应逑一脚踹开房门。

    一到新房,他便嫌弃地将她扔在矮榻上,动作不见半点怜香惜玉。

    “哎呀!”黎相忆正浅眠着,突然被扔到半空不由吓了一跳,睁眼的一刻,她挨上软垫,意识全醒,仰头看向矮榻前站着的骆应逑,“王爷,你真的头疼么?”

    “戏演得不错。”骆应逑单脚跪上矮榻,俯身将她困在双臂之间,嘲弄道:“在情郎面前被本王抱是什么滋味儿?”

    他一靠近,她便下意识地退,身子后仰,双手在腰后撑着,长发往下垂落,露出一张粉黛未施的脸。

    黎相忆望着骆应逑蒙眼的布巾陷入沉思,压根没想到他问的点上,认真道:“我以前没被人抱过,说不上来什么滋味,不过我喜欢靠着你的肩头。”

    万万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回答,骆应逑呼吸一顿,嘴角的冷笑瞬间冻结,直起身道:“不知羞耻。”

    “不知羞耻?”她皱起眉头,瞪大眼睛道:“我们是夫妻,我喜欢靠在你肩头怎么就不知羞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