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者乃京朝官,外放淮南西路提举常平公事,南下路过陈州,自然由知州出面接待,他一一见礼。

    “前些日子,偶得友人相赠心学正论,这才知道陈州有大才!”张邦昌语气温雅,颇为客气。

    王秀听在耳中,不免有几分受用,但他还没晕乎过去,把这些上位者的夸赞当成真的,那可就傻蛋了!当下谦恭却不卑屈地道:“大人繆赞,在下不过和开封沈家沈识之等共著,实在担当不起。”

    张邦昌呵呵一笑,环顾众人道:“如此谦虚,有孔门子弟风范。”

    王秀轻轻撇嘴,什么孔门子弟风范,自两晋玄学开始,儒道早就开始融合,现如今理学又和佛相汇,早就失去原汁原味了,他踌躇一下别分辩了,还是一笑了之。

    “来、来,请坐下吃上一杯。”张邦昌见王秀温文尔雅,不免有几分喜欢。

    王秀是在面子上客套几分,但也不过分谦让,掌柜自然出去吩咐小厮上了几案,他很有风度地落座。

    朱牵埱笑咪咪地道:“早就听说阁下大才,我还道万事兴少主,一去商水呆了月余所为何事,待心学正论横空出世,这才明白过来。”

    王秀谦虚一笑,他能感受到朱牵埱的恭维和羡慕,何为在心学正论出书后,表现的尤为高调,何老道也因此要来接任大掌柜,作为混迹商场已久的老油子,朱牵埱又岂能不明白,也就是纨绔子弟朱荣,还傻了吧唧地卖弄威风。

    “倒有耳闻,沈家大郎在商水住了许久,原来是为了学问,倒是孺子可教。”刘豫以尚书吏部官权知陈州,身份使然,对待后辈自有一番矜持。

    “在下出京,听说闻沈家大郎也赴开封府试,却错过了他的大作,实在太可惜了。”中年官员摇头捻须。

    “无妨,我陈州倒是有不少,待明日我与大人送一本。”刘豫呵呵一笑。

    “如此多谢了。”

    “听说市面上的白糖,也是小官人所造,让何老道发了一笔横财。”朱牵埱到底是商人,三句话不离本行。

    王秀淡淡一笑,平静地道:“正是,家父的杂货铺子被人强占,一家快要流落大街,在下偶有所得,发现比霜糖更好的制糖法。”

    朱牵埱并没有往深里问,作为商人的他明白商业机密,一面之缘而已,人家凭什么跟你说。不过,他心下自是痒痒,这可是一棵摇钱树啊!他断不能放过,思量着怎样和王秀打好关系,里分一杯羹。

    嗯,王秀来参加解试,儿子也参加解试,年轻人有共同语言,可慢慢地培养友谊,最终和王家合作。可惜,他要知就在就在刚才,就在酒楼里儿子与王秀的冲突,那种气势凌人的作态,估计的气晕过去。

    张邦昌瞥了眼朱牵埱,淡淡地问道:“小官人是第一次解试,感觉如何?”

    王秀切牙一笑,道:“解试为贡举取士,让在下深感天子求才的殷切之心。”

    张邦昌眼前一亮,这小子有一套马匹功夫,看来这是人才啊!

    中年官员却慢悠悠地,充满高傲口气道:“以小官人才学,能被沈大郎看重,区区解试自然不在话下。”

    言下之意很玩味,颇有看不起王秀的意思,张邦昌眼皮子一动,想要说话却又咽了回去,他可不是雪中送炭之人,之因听掌柜说商水王秀在此,一时好奇叫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