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摇了摇头,寥落地道:“大王从河北匆匆回来,恐怕不止有伪诏,刚才在下说的是檄文。”

    “对,还有檄文。”赵佶下意识跟了王秀一句,他也想看看女真人说他怎样。

    童贯狠狠瞪了眼王秀,不得不硬着头皮,又拿出檄文。

    赵佶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他妈算什么鸟事,不要说那昏庸荒淫、重用奸臣,陷害忠良、压榨生民,还爆料他年轻时私通樊楼李婆子,现在又搞了李婆子干女儿李师师,母女一起上龙床,貌似人品不太地道。

    最让人发指的哲宗皇帝的皇后刘氏的死因,说他图谋寡嫂姿色,千方百计要一亲芳泽,不惜违反制度,把嫂子加封为太后,却在施暴时被太后踢中龙根,然后一阵臭骂,恼羞成怒下诬蔑太后私通。

    对于赵佶而言,檄文绝对有巨大杀伤力,可以想象他的形象被败坏到何等程度,母女花还有寡嫂的,十足天下第一大淫棍,朝野士民会怎样看他?

    赵佶一阵没来由的委屈,天地良心,他是因为哥哥哲宗皇帝的缘故,才加封刘氏为太后的,压根没有一点垂涎心思,一个皇宫里的妇人,太不起眼了,根本勾不起他的兴趣。

    之所以赐死刘氏,是刘氏生活作风不检点,耐不住深宫寂寞,又干预外朝事务,绝对是皇家的大忌。

    但是,更多的是深深地恐惧,女真人太可怕了,可以想象他们为什么进兵速度那么快,河北士民的抵抗那么弱,不由地心灰意冷,泪水再次不要钱地留下来,扔下檄文一个劲地摇头道:“完了、完了、真完了!卿等先退下商议,稍候朕会召卿等再来商议。”

    既然说的差不多了,众人留下也没意思,只好退出来汇集到文字架库旁休息,关系好的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

    李邦彦把王秀叫了出来,低声道:“文实,太子任开封府牧,你有几层把握?”

    “十层。”王秀斩钉截铁地道,一点由于也没有。

    李邦彦吸了口凉气,惊讶地凝视王秀,这个年轻人做事太狠了,他已经把王秀放在同等位置,不再用看后辈的眼光了。要说王秀没有任何目的,打死他也不相信,当朝重臣谁敢在局势不明,赵佶态度暧昧时,提出太子担任开封府牧?没有,哦,有,只有王秀一个人。

    王秀恰恰冒着极大风险,已经不能用胆大妄为来形容,心思之缜密、判断之准确、行事之果断,让人不能不叹服。

    “太子素来并不。”他犹豫着想说,却又没有说出口,作为赵桓的支持者,自然知道赵桓并不欣赏王秀。

    似乎,王秀明白李邦彦的心思,正色道:“相公,在下以事论事,仅此而已。”

    “文实高义啊!”李邦彦看着王秀真挚的目光,心有感触,这种既有谋略又有才能,心胸广阔的人才能走得更远,想到诡异莫测的前途,他心里慌乱不已。

    “相公,在下还要去公厅,看看有没有紧急官塘。”王秀也不想多说,他没有帮助李邦彦的义务,出来混迟早要还的,相比而言,李邦彦还算没有大恶。

    “好吧,你去吧!”李邦彦深深一叹。

    正当王秀要走,却见一名内侍匆匆赶来,喊道:“王直阁慢走,官家宣直阁觐见。”

    李邦彦一怔,意味深长地打量眼王秀,却没有出声。

    当王秀来到内宫时,看到赵佶正在祭拜昊天上帝,屁股都撅到天上去了,他禁不住一阵恶寒,你拜你的大天尊老爹,让我来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