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又掀起一阵子辩论,有人指责朝廷避战,应该拿出军威反击虏人。

    钟离睿以无以伦比的强势,直接调封元入枢密都参军司权辎重动员司,两人指定制定战略计划,大批物资北调,压下了枢密院反对意见,连辛炳也无可奈何。

    李纲等人不反对也不支持,反倒是王秀表示大力支持,御史谏官也无话可说,面对宋军连连惨败,人家拿出作战计划,你还阻止个屁啊!

    朝廷以最快的速度发出官塘,王渊也二话不说立即执行,北侍军得到人力物力的加强,三个战略集团依托坚城组织防御,相互间建立联系通道。

    仅仅二十天就立竿见影,说前方没有太好的消息传来,但随着主力不断汇集,金军对大河防线接触性试探,无不在宋军严阵以待下失败,随着宋军军心的稳固,他们再也没有击溃宋军正军的机会。

    随着北方局势的稳定,钟离睿的声名崛起,成为枢密院的名人,老一代大臣知他叔父钟离秋,纷纷认为他继承其叔智慧,也是惊艳绝绝地人才。

    哪里有人知道,他在回到行在的当天,就一头扎进王秀的府邸,两人整整谋划了一夜,他对战争的指导,可以说是王秀的主张,应该说是对王秀计划上的完善。

    张启元有点撇嘴了,钟离睿的崭露头角,代表着他更加受到指责,让他在枢密院的地位一落千丈,就像当前许翰一样,可人家一上来就稳定了战局啊!你也没有脾气。

    随着战局的不断稳定,唐格遭受的压力也不小,朝野出现惩办出战不利的呼声,作为两府的首相,他绝对难辞其咎,已经面临去留得抉择。

    去,他还能稍存颜面,被认为敢作敢当;留,那是里子外子都没有了,还要蒙受士林的非议。

    王秀的责任相对小些,加上他在和谈中的强硬态度,让士人有种吐口恶气的感觉,压力相对小了许多。

    “明叔,做得很好,下步就是坚守到底,咱们和虏人打长期对峙战,我看他们能坚持多久,张通古还嘴硬的不行,我也想看他最后的脸色。”王秀很轻松地坐在卧榻上,一张张地在翻看官塘,顺便调侃着张通古。

    “大人,作为人臣,他也算尽了本分。”钟离睿并不迂腐,他对张通古没有任何偏见,良禽择木而栖,那个时代的大宋赵官家有何何能,让这些饱学之士效力?换成他不遇到王秀,不受到叔父点拨,恐怕也会心存别样打算。

    “说的也是。”王秀翻看着小报,他并不认为钟离睿狂妄,选择明主是士人的权力。

    “大人,此次两府恐怕要有变动,还要恭喜大人。”钟离睿依旧是温和地笑着。

    王秀眉头一挑,这次战败肯定要有替罪羊,作为两府首相的唐格绝不可幸免,李纲也会被弹劾,却丢不了知枢密院的职事,他登上首相的宝座,可以说是水到渠成。

    想想,心中也起了一道涟漪,十余年的奋斗,总算是瓜熟自落,应该正式揭开属于他的时代了!他眼中精光一闪,有几分懒散地道:“打退虏人再说吧!”

    “虏人已经失去决战的机会,相信不久张通古就会妥协,大人只需要坚持几天便可,跳梁小丑终不及心腹大患。”

    “嗯。”王秀眉头一挑,目光转向钟离睿,尤其地锐利。

    “大人,虏人不再是心腹之患,反倒大人到了该抉择的时候了!”钟离睿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迎着王秀目光,似乎看透了王秀的心思。

    王秀看着一脸淡然的钟离睿,渐渐发觉对方已然成长起来,再也没有钟离秋的影子,完完全全有了自己的理志,这句话说的很有味道啊!他稍加沉吟,别样意味地问道:“虏人竟然是跳梁小丑,那谁是心腹大患?”

    钟离睿咂咂嘴,笑咪咪地道:“大人早就明白,外患不过是小疾,祸出萧墙才是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