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元眼底流过一丝不满,却没有去反驳,只是沉声道:“郦琼、孔彦舟辈皆在河西,聚集兵马甚众,贸然出兵恐怕会有变故。”

    高平眉头微蹙,非常不高兴封元的反对,却碍于人家身份不低,旋即不屑地笑了,尽量控制绪道:“就算他们有兵十万,那又能怎样?”

    刘庄、关师古等大笑不已,高平的意思岂能不知,河东行营六万大军,其中殿前司精锐就有四万余人,那些旅镇都是军司一等一的精锐,应该说是常备军,只要组成战争,还怕那些杂兵不成?简直就是开玩笑。

    “好了,明日大军开拔,定然要在最短时间,给我拿下冀氏,晋州全境还不唾手可得。”高平丝毫不担心后方,金军撤向隆德的兵力不多,还有云骑军跟进在边境,给隆德府金军十个胆子,也不敢南下袭击他的后方。

    封元玩味地看了眼高平,这厮真的走火入魔了,连同河东行营多数将帅,也都是疯狂地要建功立业,无视金军的频繁调动,他无法说服他们。

    不过,高平是争功夺不假,进攻晋州却还算能够容忍,能打下太原也算是好事,只要是不遭受惨重损失,偏师是可以执行大纵深进攻任务的,他所担心的是轻敌冒进,就算是精锐,一旦被人家截断袭击,也只能饮恨收场。

    “副都统制,你就等着大军拿下晋州吧!”刘庄笑眯眯地道,只是笑容中充满了奚落。

    封元心下冷笑,再也不屑辩驳。

    第二天,辛道宗率神卫第十旅镇、龙卫第十五旅镇动攻势,两军在冀氏县边地展开激战。

    金军的抵抗尤为激烈,宋军渡河遭到不小损失,就是河边的关堡,也是防御的相当顽强,经过残酷的战斗才能拿下,让宋军付出不小的代价。

    不过,辛道宗半点也不担心,龙卫神卫是何等精锐,区区汉军部队,不过是垂死挣扎,他甚至连援兵也不叫,凭借两个旅镇还有三千乡军,就那么猛冲猛打,竟然斩首三千余,那是绝对的意气风。

    高平问他进度,并派兵增援,却被其傲慢地拒绝,要各部在沁水东岸观战,看他如何拿下冀氏县城的。

    对于辛道宗的高傲,高平并不以为意,反倒是高兴非常,他也非常看好辛道宗,上万精兵打不过那些残兵败将,还混个屁啊!不如都转入各军州当厢军算了。

    当然,他并没打算让辛道宗拼命,而是按照计划各部陆续进兵,以源源不断地精兵击垮金军抵抗。

    当他抵达河畔,辛道宗早就杀了过去,眼看着各旅镇渡河壮观场面,却是骂道:“好个贪功的贼厮鸟,步子迈得挺快的,好了,咱们也赶紧过河,别捞不到功劳,都被这厮给拿去了。”

    心非常不错,却看到一旁面色冷峻的封元,心遽然变的颇为不爽,感觉非常障眼,又道:“好了,你去督促拱圣军,尽快向我靠拢,今天必须渡河参战。”

    封元并没有拒绝,他通过顺利的战斗,看到一些不太好的景象,金军撤退的太井然有序,似乎有意避战,这种态势令他感到尤为不安,隐隐感到对方必然有大企图。

    高平正在兴头上,显然是无法劝动的,自己去拱圣军反倒能监控事态,防备金军可能的花招,却还能尽到自己的职责,沉声道:“也好,只是太尉还要谨慎,对面太空旷了,虏人也进退有序。。。。。。”

    “我岂能看不出来,乌合之众罢了,就算他们有伏兵能怎样?面对我煌煌战阵,也要生出一副好牙口。好了,你还是快去,粮草甲仗可不是小事。”高平满脸地不悦,心下暗骂封元多事,他岂能看不出来,金军的退却是有组织的,明明能够退入隆德,非得要进入晋州。

    郦琼的数万马步军严阵以待,又岂能瞒得过他?没有埋伏的话,他真的要撞墙了,只是那又有何惧?

    不过是战斗力低下的杂兵,他索性将计就计,毕其功于一役,彻底解决河东南部金军,以便进兵汾州时,能和金军主力实实在在地碰撞。

    封元也无话可说,既然高平什么都明白,还摆明要一锅烩,只能咽下要说的话,不再去惹别人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