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儿?”鲍芃芃瞪了眼江嫱,对着干洗店嚎了一嗓子,“简蠡,拿米!”

    江嫱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鲍芃芃手里的板车一动,前轮不轻不重地压了一下她的鞋,白净的鞋面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轱辘印。

    对方隔着板车朝江嫱的鞋子远远觑了一眼,眼里闪过幸灾乐祸,十分做作地惊呼:“哎呀!不知道江大小姐莅临,不小心手滑,弄脏了大小姐的鞋,真是不好意思啊。”

    饶是冷静如江嫱,也在这一番作气十足的说辞里抽搐着嘴角,心说你特么不是故意的,我直播倒立吃屎!

    江嫱笑眯眯地走过去,鲍芃芃惊得退了半步,显然是被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唬住了,紧张道:“你、你要干吗?”

    江嫱没说话,直接抬起脚在鲍芃芃裤腿上把轱辘印擦干净了,在对方黑得可以和锅底一决雌雄的脸色下,无辜地回了句,“没事啊。”

    鲍芃芃:“……”我差点儿就信了。

    简蠡出来时正好看到江嫱抬起脚轻轻蹭着鲍芃芃的小腿,这动作看起来有点儿娇憨,如果不是鲍芃芃的表情吓人的像是要把她面前的女孩儿生吞活剥。

    江嫱抬起头就看到僵在店门口的简蠡,他今天只穿了一件蓝白条纹的毛衣,衣袖高高挽起,露出精瘦有力的胳膊,两只手冻得通红,显然是长时间泡在冷水里。

    这个季节的凉水,还是刺骨的冻人,加上他皮肤很白,手上的冻红就异常扎眼。

    “戳在哪儿干吗?米油不要啦?”鲍芃芃踢了踢板车,翻了个白眼。

    简蠡轻轻“哦”了声,在衣服上擦干手上的水渍,走过去把板车上的那一整袋大米搬起来扛在肩上朝屋里走,边走还边问:“多少钱?”

    “老价格啊。”鲍芃芃跟在他身后把那桶油拎了进去。

    “我听街坊邻居们说最近的米油都涨价了。”简蠡把鲍芃芃送到门口。

    “是啊,所以对你没涨价还要不要啊?”鲍芃芃没好气道。

    简蠡从裤兜里摸出事先准备好的钱递给鲍芃芃,鲍芃芃接了数过后抽出多余的几张随手放在了靠近门的柜台上。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简蠡扫了眼后叹气道:“替我谢谢叔叔阿姨。”

    两人走到店外,江嫱还静静立在那里,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子发呆,她手里还拎着袋糖炒栗子另一只手揣进大衣的兜里,干净恬淡,是最直观的感觉。

    鲍芃芃一看到她就没什么好脸色,“你怎么还在这儿?”

    江嫱抬起头,直接无视掉鲍芃芃,对着她身边的简蠡友好地笑了笑,“那天,谢谢你啊。对了,你是叫简什么?不好意思啊,我总是记不住那个字。”

    “简蠡。”简蠡笑着温声道。

    江嫱皱眉想了会儿,问:“双虫底的那个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