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菡说,姐姐被皇上禁足在了月落阁,情况很是糟糕。”

    瑞谚淡淡道:“你放心吧,她会没事的,皇上即便是不顾及她,也会顾及她腹中的龙胎。”

    “姐姐有孕了”聂卫吃惊过后,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小心翼翼地看着瑞谚的脸色,但那张脸上却是瞧不出任何情绪。“王爷不怪姐姐吗”

    “本王与她之间的羁绊,就如那断相思,偶得了一件稀世珍宝,现在不过是上苍要将这恩赐的半载缘分收回罢了,有何可责怪的。”

    瑞谚说这话的时候,仿佛是在以一名旁观者的身份说着一个同他毫无关联的陌生人,冷漠,疏离,令人心寒。

    确然,孤星碎,残梦断,素衣寒,剑柄上那一红一白却还在鲜明而醒目地扎着他的眼,他的心。那些过往,那些差一点便成了誓言的谎言,统统不作数,也是时候来一场湮灭,踏碎这一世繁华。

    翌日,早朝散去,瑞诚却并未急着出宫,而是在承安殿至乾福宫之间来回转悠了几趟之后,接近午时方才出了宫门,马车也并未直接驶回永王府,而是在靖天城中的大街小巷又转了几圈,才迂回地绕出了城门,去往别苑。

    这不过寥寥数日,盯梢的眼线和探子竟尽数消失了。

    朝野皆知瑞诚无诏返京进宫,受了穿骨之刑,没个三四个月,那伤是好不了的,而九重塔被焚之后,朝中的局势又变得有些微妙起来,坊间甚至流传,先皇后故去,朔王不再投鼠忌器,定会有一番风云搅弄。

    这让瑞诚又是疑惑又是意外,疑惑的是瑞谚为何突然将所有暗桩全部撤去,意外的是,他和关歇费尽心机使出的计策,竟没能浑水摸鱼地在九重塔被焚之后找到断相思。

    莫非,是关歇的情报有误,那断相思并不在宋九思手里还是,关歇已经找到了断相思却改了主意,私自藏了起来

    瑞诚想着,不知不觉到了别苑,一下马车,就见关歇早已到了门口,等候良久。

    一见到瑞诚,关歇便急急地迎上前去:“殿下,断相思到底在哪里”

    “这也正是本王想问关相的,为何关相反而还来问本王”

    “殿下此话何意难道是老臣故意将断相思藏起来的”

    “事是关相在做,话也是关相在传,事实究竟如何,关相应该是比本王清楚吧”

    “好,且不论这个,另外半截断相思若确然是在朔王之手,当如何”

    “瑞谚虽然受了刑,但皇上毕竟没有下旨削爵,他还是亲王,而且现在还在朔王府闭门养伤,难道关相认为本王还能硬闯不成”

    关歇瞪着双眼,“那殿下说,眼下该如何”

    瑞诚笑道:“若本王是关相,那么就应该首先冷静下来想想,此路不通,另行他路嘛,断相思若真曾经在先皇后之手,而她要自我了断,如此贵重的东西定是托付给可以信赖之人,或者还是与断相思有重大关系之人,那还能出得了后宫吗”

    关歇捋着胡子,眼珠子转了几转,“殿下的意思是可能会是陆沅夕”

    “且不说断相思之事,就论陆沅夕如今身怀龙裔,若他日诞下的是个皇子,关相和贵妃娘娘便会又多一件烦恼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