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进还是验过了文书,然后说道:“某还有事,告辞。”

    他还是恼怒了。

    “不必担心。”

    王雱低声道:“他和商人们太亲密了些,不和他翻脸,咱们不好施展。到时候他要插手怎么办?不,他一定会插手……”

    陈昂微微摇头。

    王雱叹道:“他是杭州知州,还是杭州市舶使。市舶使看似不起眼,可手中的权利颇大,涉及的钱财货物多不胜数。他怎肯让咱们插手?所以必然会给咱们脸色,甚至会下绊子……此时撕破脸最好不过,回头咱们就能弹劾他……然后再寻些短处。拿下他,南方三司定然会震怖,如此市舶司革新才能顺畅施行……”

    他说的很是平常,可陈昂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王雱建议大家先不说是来清理市舶司的,而是巡查。

    巡察嘛!你好我好大家好,地方上自然会不在意,如此才能了解到问题的根源。

    他以为这就是王雱的目的,可他错了。

    王雱一开始就是瞄着冯进去的,准备拿他的人头来震慑三司,为市舶司的革新开道。

    好狠辣的少年。

    让陈昂最忌惮的是王雱的果决和计谋百出。

    计谋中套着计谋,你不小心就会被他挖的坑给埋了。

    他看了远去的冯立一眼,心想你怎么就那么急躁呢?

    他再看看那些商人,此刻他们都堆笑着围拢过来。

    “见过陈推官,见过衙内……”

    “小郎君才华不凡,怎能叫衙内?”

    “是是是,该叫小郎君。”

    这年月衙内的称呼类似于后世的二代,很是嘚瑟的意思。

    我爹是官,牛笔不?

    你们都得叫我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