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是这螺子黛,这位过来服侍的女官领了浩浩荡荡一众人来,恐怕比拨去临泉阁服侍的总数宫婢还多,这些器具的花纹,也均是逾制。

    如果真的是江夏王妃给了这些东西,那她不是好客大方,而是自寻死路。

    “娘子说的很是,这确实是螺子黛。”张女官不意温嘉姝识得螺子黛,稍有些惊讶,转瞬又恢复了寻常的神情:“螺子黛纵然制作繁复,但无非是死物,能为娘子的容颜增色,才是这盒螺子黛的昂贵之处。”

    张氏俯身为温嘉姝更换裙裳,细细打量这娘子的衣下风光,饶是看过了许多嫔妃的胴体,也不免惊艳。她在宫中做了好几朝女官,伺候后妃的事情做了不少,难得有嫔妃生得有温娘子这般肌理细腻,抚之绝无一丝滞涩,整理胸前系带时,她甚至想多将目光多停留几刻,观赏这皇帝也不曾见过的美景。

    怪不得敏德那个油滑的奸贼会大晌午的来找她,还狗颠儿似的亲自把圣上分赐给温氏的晚膳送过来。

    这温氏女长就了一副能讨男人喜欢的身子,人又沉稳,虽被许多陌生宫人服侍更衣,却也是镇定自若,不似别的宫妃第一次被人服侍,脸都要羞成煮熟的虾子。

    换好了衣裙,张女官的差事也就算办完了,她向温嘉姝告了罪,派了两个不显眼的宫人为温家娘子提灯引路,她自去向圣上复命。

    绮兰到底还是有些怯这阵仗,但碍于江夏王妃的人还在,直到进了自家居处才敢同娘子抱怨。

    “娘子,长安城中的宗室亲王都是如此作风吗?”绮兰抚了抚心口,“您晌午睡了过去不知道,王妃除了这位女官还一连派了几批人来,一个个走起路来跟猫一样,得亏是白日,要是夜里见着,还不得把人吓着?”

    事实上珠玑楼那些管理藏书的宫娥嫔妃也被江夏王妃的阵仗吓了一跳,一个个都躲在珠帘后头,想看又不敢。

    “娘子,您说江夏王妃是不是相中您做世子妃了,才对您这么好?”这件事她想了一下午,可能也就是这个解释得通顺些。

    “绮兰,”温嘉姝轻咳了一声,含笑乜了她一眼。

    “你过来,我告诉你一桩有意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