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喜欢咸安长公主,厌屋及乌,连着这道长也懒得虚与委蛇。

    温嘉姝素手挽袖,把画平铺在了案几上,大约那人作画的时候,正巧有风吹过,画中的琼花洁白,纷纷坠地,似雪山将倾。花树之下宫灯数盏,映出了一只蜷缩在树下好眠的狐狸。

    这是皇帝调侃她的意思,可她想起的,确实梦里满地飘白的温府、无所倚靠的寡母幼弟、初入宫时那些美人对她私里的议论,想笑也笑不起来。

    “绮兰,把这幅画收起来,不许教人看见。”

    温嘉姝摸了摸画中那只沉睡的小狐狸,又改了主意。

    “算了,我们就将它挂在我床头罢,左右母亲也不常过来,不打紧的。”

    绮兰应承了娘子的吩咐,先同温嘉姝一起洗过了手,两人才掩了帐子,像做贼一样把画挂在了温嘉姝一侧身就能望见的地方。

    女大十八变,绮兰也摸不透娘子的心思,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是她后来在外头守门的时候,隐隐能听见娘子的一声叹息。

    ……

    翠微殿里头,送画的小宫女向内侍监交过了差,小吉子偷偷瞥见师父神色不大对,正想近前问一问,却被师父转头抓了个壮丁。

    敏德把捧在手里的茶盘塞进徒弟的怀里,“我身子有些不舒坦,你今日先替我伺候着,我到太医院去走一趟。”

    人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小吉子没想到自己刚到圣上身边几个月,师父就肯让自己代他近前侍候天子,正要欢天喜地应了,殿内的内侍却掀了珠帘出来,毕恭毕敬地请总管进去,圣上有话要问。

    “敏德,画可送过去了吗?”圣上正在看御案上的地图,头也不抬地问他。

    “回圣上的话,今晨已经差人送过去了。”

    “她是不是恼了?”圣上低声失笑,“朕画了只醉狐狸,也不知道她瞧没瞧见。”

    “温娘子说圣上画技精湛,倒是没恼,应该是极高兴的。”敏德硬着头皮答道。

    “那她还问什么没有?”皇帝抬起了头,心情不错,“没问问朕怎么不亲自过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