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桐喜欢手写的记录方式,回单位把采访结果整理到电脑上,想了个稿子结构和开头发给宋汀审,回去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屋里没开灯,孟峄应该还在公司加班,被管家洗成一身飘柔的金毛听到动静,兴高采烈地跑来蹭她,要上楼跟她睡。

    她破例让它上了床,洗漱完拉开cH0U屉,一拍脑袋——

    糟糕,药吃完了,准备今天买的。

    短效避孕药得连吃二十一天,不能停。

    席桐抱着毛茸茸的狗,全身犯懒,给孟峄打电话,想叫他下班后去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带一瓶,可按完号码,又作罢。

    算了吧,他那么忙。

    她唉声叹气地重新套上衣服,撸了两把狗耳朵:“可可啊,姐姐出门买药哦,一会儿就回来。”

    又补了句:“要怪就怪你爸。”

    前一个月孟峄次次都戴套,看起来床品不错,后来就原形毕露。他事后跟她解释是忘了,可席桐怀疑他根本就不想戴。

    狗男人只图自己舒服。

    那合同上应该加一条,甲方提供计生用品。

    她怀了怎么办啊?生下来当黑户啊?

    席桐愤愤然腹诽着,找了三条街,就一家开门的,药剂师大妈看她脸sE憔悴JiNg神不振,还问是不是碰上麻烦了。

    她有口难言,刚拿了几盒药出店,天上就轰隆隆打起雷来,眨眼的功夫,倾盆大雨哗啦啦浇下,把她淋成只落汤J。

    这初夏的天气真见鬼,她没带伞,也打不到车,撒开腿在雨中沿着大路跑回去。

    狂风撕扯着花园里的桃树,天上的乌云漆黑一团,几道闪电映得人脸如僵尸般惨白诡异。

    他来不及擦去手上的血,推开那人,飞也似地逃出院子,奔跑在空旷的街道上。

    雨水将满世界泡得发皱,模糊的视线里没有车,没有人,雨珠宛如千百颗子弹击中他,背上传来皮开r0U绽的剧痛。

    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雨。

    跑出那栋房子已经用完了他所有的力气,只是凭一GU求生的本能在支撑打颤的双腿,朝看不清的前方跑。

    突如其来的雪亮刀光让他猝不及防倒在泥地上,大雨延迟了对方的敏捷X,他翻滚挣扎着,躲过快如流星的刀尖,一脚狠命蹬出去,听到叫痛,趁机拖着伤横累累的身子爬起来,一瘸一拐地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