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气势汹汹拿着戒尺,二话不说对着殷乐白玉样的手掌心连打三下,紧跟着夫子的声音慢悠悠响起:“教你静。”

    “娘子有志,这是极好,只是有志者切不可焦躁。破旧律,逆天行,少则数年,多则数十载,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殷乐瞧着被朱笔勾起的黑子,只觉有些刺眼。

    良久,又听那夫子道:“若投身于外,此等错误,万万不可再犯。”

    殷乐写了一万多字,从第三千字开始出现错误,后期的《论语》,便不再是论语。

    殷乐眯起眼,一句话久久盘旋于心底,最终被她问了出来。

    “学生不觉得,祖母会与先生说出这种话。”她感受到周围空气一瞬间的凝滞,迅速站起了身,向着那先生深施一礼,“但学生在此,谢过夫子。”

    “这句夫子,叫得倒算是真心。”她听见那夫子赞道。

    殷乐嘻嘻一笑,转而再度提问:“不知夫子姓甚?学生见不到夫子,总不能连夫子的名字也不知道吧?”

    对面稍作迟疑,随后回答:“我姓宋。”

    姓宋。

    神使鬼差地,殷乐想到了另一个姓宋的人。

    宋玉。

    自重生起,殷乐就没想过寻找宋玉。

    宋玉这只狐狸,直到死,都没和她坦诚相待过。只要他说的话,殷乐全部只信一半,另一半,都让它们且随风去。

    更何况,重生后的殷乐,也不是那个站在阳光下的玉姑娘。

    殷乐的前世曾经用了三年时间四处游玩,在阳光下如精灵一样的身姿,是哪个深闺女子都比不上的。恐怕也就是因为如此,宋玉的目光在第一眼见她后就不曾移开,对这位惊才绝艳的少年才子,她亦然。

    可现在的她早已不同了,即使现在一切还未发生,她又为什么要去寻旧爱?

    当殷乐从松鹤阁出来,就见铺红正坐在原本套马车的马背上,手中把玩着一对蝴蝶标。

    见到殷乐,铺红立刻跳了下来,上下打量大姑娘,生怕大姑娘有什么闪失。

    殷乐将右手藏在手背,侧身钻入车厢中,伸出左手示意铺红跟上。

    就铺红这个死脑筋,她若是看到自己肿着的小手,非冲上去和夫子拼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