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鼓浪屿的最后一天,许佳怡去了海滩边,她有轻微晕海,直到最后一天才鼓起勇气来到她的“客户”最后的心愿地。

    南博陪着她,两个人一起牵手光脚漫步在温软的沙滩上,远方夕阳西下,灿金色的光割出分明的晨昏线,红日掩着蓝海,露出半张脸,像羞涩带怯的小姑娘,探头探脑,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许佳怡走累了,坐在海滩上,她看着不远处此起彼伏,涨涨退退的海浪,熟悉的眩晕感涌上来。

    唇上贴上一个温凉的东西,南博举着一颗糖放在她唇边,“含着这个,会好一点。”

    许佳怡点头含下,薄荷的清凉在唇齿之间蔓延扩散,连通肺腔,连呼吸都带了海风的清爽。

    许佳怡靠在他怀里,目光落在远方自由飞翔的海鸥上。

    南博低头看着她,暖黄的夕阳残韵洒在她脸上,她整个人像是镀了一层温柔的光晕,美好地不像话。

    他一点点地凑近,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面颊处,许佳怡长睫微闪,脑海里不自觉地回放着这些天南博对她的好,他的靠近和缓地像风,一步一步,循序渐进,亲昵暧昧的同时又给她留足了反悔的余地。

    这样一个南博,是理想的另一半选择。

    两个人的唇瓣只差咫尺,许佳怡看着他渐渐靠近的侧脸,这一瞬间,几乎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肌肉顺从潜意识里的指令,许佳怡偏头闪过这堪堪落下的一吻。

    她心慌地从他怀里挣脱起身,“对不起。”

    许佳怡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做错了事的愧疚,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脱离轨道却又不得而知的忐忑。

    南博看着她远离的身影,良久,他垂下眼睫,神色黯淡,目光就落在她刚刚坐过的地方,海风拂过,吹散一声轻喃——“果然,佳怡,你还是忘不了。”

    许佳怡当天晚上就改签机票回了淮安,几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淮安家里,她的生活也渐渐步入了正轨。

    直到两个月后的某一天,她收到一个来自临终关怀机构的快递包裹,许佳怡好奇,刚拆了包裹,就收到了何迪的微信消息,她说包裹寄错了,东西应该是寄给爱心机构里的另外一位成员的。

    许佳怡又把包裹重新封装好,还没来得及从网上下单预寄快件,家里门铃又被按响,她放下手机去开门,是快递小哥。

    “您的快递,请签收。”

    许佳怡接过东西,看了一眼寄件人,是南博。

    南博?她想了好久也没想起这人是谁。

    大概是机构里某个新来的同事吧。

    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许佳怡摇了摇,没有其他细碎的杂音,她用美工刀划开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