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玄清真人来府上算卦后,莫皖青就懒懒的不爱动弹,连每日的晨昏定省都不去了,白氏心里气恼也只得捏着鼻子应允,如今这个时候可不好得罪莫皖青,不然再来一出“落水”,能不能救回来就两说了。

    莫皖青压根没有轻生的想法,上辈子临死时她才发现自己其实畏惧死亡,如今好容易才活着,可是要好好珍惜的。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莫皖青告病省了晨昏定省,七姑娘竟也告病了,莫皖青听南星说了,也不想探究这个小丫头是真病假病,只感叹这个宅子里的人,大多都是有病的吧。

    省了晨昏定省,莫皖青就更无所事事,大多时候躺在摇椅里,在廊下晒太阳,昏昏欲睡。

    三月底的天气,风里带着些微的寒意又夹杂着暖绒的春意,拂面而来的时候,清冽非常。

    林妈妈就是这个时候来的,带着一个让人颇为意外的消息。

    京墨将林妈妈挡在月亮门处,不让她进来,怕吵醒廊下午憩的莫皖青,京墨压低声音再三确认,“林妈妈,这是大娘子说的?我们姑娘非去不可?”

    林妈妈:“大娘子是这般说的。”

    莫皖青如今浅眠,早就醒了,睁着眼睛看院墙上的青瓦,暗道荣华富贵果然使人堕落,前世她身为医生,睡眠是非常珍贵的,每次午憩都要掐点,争分夺秒睡觉,睡着了就是雷打不动,哪里像现在这般,一点点声响就被吵醒。

    摇摇头不再想,便对着月亮门稍微提高了音量问,“京墨,是谁来了?”

    那头京墨遥遥应了,说是林妈妈,话音一落就听得脚步声,京墨带着林妈妈进到这院里来了。

    林妈妈来了,莫皖青没动弹,依旧半躺着,林妈妈就站在廊下朝她回话。

    林妈妈躬着身,偷偷瞟莫皖青,嘴上不停,“忠勇公白家大娘子今日遣人来下拜帖,说过几日请我们家大娘子并几个哥儿姐儿一同去西郊马场打马球。”

    “你同大娘子说我病了,不大能出门。”莫皖青微阖着眼,阳光照在身上着实舒服,她又忍不住有些昏昏欲睡了。

    “这……恐怕不能行,那国公府来人说,其他几个姑娘倒不是最打紧的,倒是五姑娘是一定得去的。”林妈妈心里嘀咕,这五姑娘怎么瞧着越来越有威严了,在这么个小丫头片子跟前,她都不敢大声说话。

    莫皖青皱眉,暗道又是什么幺蛾子,遂有些不耐烦,“我说了不去就不去,你自去回大娘子罢。”

    林妈妈心里为难,但看见莫皖青阖着眼一幅拒绝再说的样子,又不敢再劝,只得讷讷应了,自去回大娘子,那大娘子如何发怒不提。

    林妈妈一走莫皖青就睁开眼,视线不聚集,也不知在发什么呆,京墨看得好笑,她把廊下的竹帘放下来些,挡住照在莫皖青脸上的日光,又给她添了一盏茶,才说,“姑娘,我倒觉得你该出去走走了,整日闷在咱们院子,该闷坏了。”

    莫皖青懒懒的,“不大想动,一想到再过不久就要进那吃人的虎狼窝,就没心思做别的了。”

    “正是如此姑娘才更应该出去逛逛。”京墨蹲在一旁与躺着的莫皖青齐平,莫皖青侧头看她,京墨眉目微蹙,不无担忧,“我听说那王府,进去了就再难出来,便是那王妃侧妃都难得出门,更遑论……姑娘是庶妃。”

    “什么庶妃不庶妃,你见过不过玉蝶的妃?”莫皖青偏过头不再看京墨,“不过就是个供人玩弄的小妾,连王府里稍微体面的丫头都比不过。”

    京墨难过,渐渐红了眼眶,淌下泪来,“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