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鸡鸣不已(1/3)
风雨连日未歇，时而舒缓时而密集，似一张收驰有度的网，紧紧地笼罩着皇城。自荆国夫人巡视离开之后，沁芳院也难得安静了两日，倒也不为别的，实在是当日的一系列仪式、典礼过于冗杂，待秀女们出斜芳殿时，已是黄昏掌灯时分，且狂风暴雨不止，即便有宫人一路护持，她们回到沁芳院后也还是成了落汤鸡，精神自然都蔫了下来，缓过两日才稍微好些，彼此又走动了起来。
许如湄自腿伤之后便不大爱凑热闹，但因着连日下雨之故，其他秀女也无他事可做，实在无聊，倒常常来她房间“探病”，惹得许如湄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逆天改命”了，竟崩了数年以来的小透明路人甲人设？
这日早晨，秀女们早膳刚用过，秦筝、王彦华便一道来了许如湄房间，坐着闲聊。许如湄谨慎地应付，过了一会儿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秦筝没有说话，看了王彦华一眼。
王彦华微微敛目，说道：“我看许妹妹这几日似乎有些情绪不佳，不似以往轻快，可是因为那日在斜芳殿，荆国夫人说了什么？”许如湄瞬间明白了二人的来意，摇头道：“荆国夫人没说什么，只是问我当日如何受的伤，又问我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秦筝、王彦华听了都一愣。许如湄如何受的伤，众人之前便已盘问过一回，至于她的“看法”，秦筝想也不想便道：“我猜你也是说自己没什么看法！查出来什么是什么！”
许如湄有点惊讶，笑道：“秦秀女说得是。”
秦筝顿觉无趣，也不知信了没有，直接离开了房间。
王彦华却没走，不死心地问：“真的只有这两个问题？”许如湄皱眉，反问王彦华道：“那不然呢？”
王彦华与她对视了片刻，柔声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荆国公府姓许，妹妹也姓许，或许是本家，能让荆国夫人刮目相看呢……”许如湄闻言微微一怔：“荆国公府姓许？”
她如此反应，倒叫王彦华心中打消了一些怀疑，微笑道：“是。不过荆国公府低调，许妹妹又长在浔阳府，第一次来京城，不知道也正常……像我，也是去年随我爹来了京城之后，才听说了几句。”
许如湄摇头道：“我资质平平，哪能让夫人刮目相看？”
王彦华一想也是，确认对方跟荆国公府没有关系之后，便也笑着告了辞。
她出了房门，却见秦筝鬼鬼祟祟、蹑手蹑脚地在绣房前张望。王彦华心思一动，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隔了窗纱，二人其实并不能仔细看到里面情况，声音倒能清晰地传出来——
王彦华不知道她们是从何时开始聊的天，只听到柳娉笑了一声：“姜姐姐都有个做汝南郡夫人的母亲了，竟也还在意荆国夫人吗？我原以为，那日姜姐姐身受重伤、形容憔悴地去见了汝南郡夫人，凭夫人爱女之心，当很快便有回音才是……”
姜瑟瑟淡淡道：“回音自然是有！可能不能听得着响，就看你耳朵好不好使了！”
“是吗？”柳娉声音听不出喜怒，“那我可就洗耳恭听了。”
之后，绣房便安静了下来，杜秀昭竟是一句话也没说。秦筝、王彦华等了片刻，正欲离开，便听旁边传来一声轻嗤：“看来洗耳朵的人还不少！”二人顿时一阵尴尬，待偏头去看时，姜瑟瑟已经扬袖离开，回了自己房间。
秦筝面上挂不住，直接也回了房间。
王彦华很快便调整了表情，若无其事地走进绣房。
这一日，便这么波澜不惊地过去。
入夜之后，飞燕台各处走廊都点亮了灯火，昏黄的光芒在暗沉如墨的天幕下摇曳闪烁，如遥远的繁星。风雨依旧呼号，冰冷无情地狠狠拍打着各台阁庭院中往日尽态极妍的花草树木，剪影遥遥映在那闪着着灯火的窗纸上，如似魅影。
房间内，许如湄灯前坐了良久，满怀心事也未有答案。松油灯昏黄明灭的火光摇曳着，仿佛这冷雨暗夜里唯一的暖色。她听着门外喧嚣的雨声，迟迟难以入眠。
许如湄自腿伤之后便不大爱凑热闹，但因着连日下雨之故，其他秀女也无他事可做，实在无聊，倒常常来她房间“探病”，惹得许如湄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逆天改命”了，竟崩了数年以来的小透明路人甲人设？
这日早晨，秀女们早膳刚用过，秦筝、王彦华便一道来了许如湄房间，坐着闲聊。许如湄谨慎地应付，过了一会儿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秦筝没有说话，看了王彦华一眼。
王彦华微微敛目，说道：“我看许妹妹这几日似乎有些情绪不佳，不似以往轻快，可是因为那日在斜芳殿，荆国夫人说了什么？”许如湄瞬间明白了二人的来意，摇头道：“荆国夫人没说什么，只是问我当日如何受的伤，又问我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秦筝、王彦华听了都一愣。许如湄如何受的伤，众人之前便已盘问过一回，至于她的“看法”，秦筝想也不想便道：“我猜你也是说自己没什么看法！查出来什么是什么！”
许如湄有点惊讶，笑道：“秦秀女说得是。”
秦筝顿觉无趣，也不知信了没有，直接离开了房间。
王彦华却没走，不死心地问：“真的只有这两个问题？”许如湄皱眉，反问王彦华道：“那不然呢？”
王彦华与她对视了片刻，柔声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荆国公府姓许，妹妹也姓许，或许是本家，能让荆国夫人刮目相看呢……”许如湄闻言微微一怔：“荆国公府姓许？”
她如此反应，倒叫王彦华心中打消了一些怀疑，微笑道：“是。不过荆国公府低调，许妹妹又长在浔阳府，第一次来京城，不知道也正常……像我，也是去年随我爹来了京城之后，才听说了几句。”
许如湄摇头道：“我资质平平，哪能让夫人刮目相看？”
王彦华一想也是，确认对方跟荆国公府没有关系之后，便也笑着告了辞。
她出了房门，却见秦筝鬼鬼祟祟、蹑手蹑脚地在绣房前张望。王彦华心思一动，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隔了窗纱，二人其实并不能仔细看到里面情况，声音倒能清晰地传出来——
王彦华不知道她们是从何时开始聊的天，只听到柳娉笑了一声：“姜姐姐都有个做汝南郡夫人的母亲了，竟也还在意荆国夫人吗？我原以为，那日姜姐姐身受重伤、形容憔悴地去见了汝南郡夫人，凭夫人爱女之心，当很快便有回音才是……”
姜瑟瑟淡淡道：“回音自然是有！可能不能听得着响，就看你耳朵好不好使了！”
“是吗？”柳娉声音听不出喜怒，“那我可就洗耳恭听了。”
之后，绣房便安静了下来，杜秀昭竟是一句话也没说。秦筝、王彦华等了片刻，正欲离开，便听旁边传来一声轻嗤：“看来洗耳朵的人还不少！”二人顿时一阵尴尬，待偏头去看时，姜瑟瑟已经扬袖离开，回了自己房间。
秦筝面上挂不住，直接也回了房间。
王彦华很快便调整了表情，若无其事地走进绣房。
这一日，便这么波澜不惊地过去。
入夜之后，飞燕台各处走廊都点亮了灯火，昏黄的光芒在暗沉如墨的天幕下摇曳闪烁，如遥远的繁星。风雨依旧呼号，冰冷无情地狠狠拍打着各台阁庭院中往日尽态极妍的花草树木，剪影遥遥映在那闪着着灯火的窗纸上，如似魅影。
房间内，许如湄灯前坐了良久，满怀心事也未有答案。松油灯昏黄明灭的火光摇曳着，仿佛这冷雨暗夜里唯一的暖色。她听着门外喧嚣的雨声，迟迟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