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要等到自己痛得很厉害才说呢?难不成要看自己笑话?

    也难怪,自己抢先把人家药钱给抓住了,等于抢钱抵债,由不得人家不气恼。

    若真是如此,那该怎么办?

    不过也不必太相信这秋郎中的话,他不是曾治病死了人嘛,这医术也太差劲了,若不是四里八乡的没有其他药铺,谁会跑到一个治死人的郎中这来看病呢?这样的郎中肯定是看不准的。

    再说了,自己这之前曾经在县城里金芝堂看过病,金芝堂可是县城里最好的医馆了,那里有个老郎中名叫匡济民,听说以前在京城的医馆都坐堂行医过,年纪大了才回老家来的,是云端县众人公认的神医呢。

    这位匡神医给自己开了这牙痛的药,填塞在牙缝里,说了保证十天半个月都不会痛,下次痛再去找他,再塞药,连续几次就能断根。这药他刚刚用了,果然牙就不怎么痛了,而且这才一天,应该不会痛的,这秋郎中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反正现在牙也不太痛了,不用着急。

    所以,铁鹞子也不太紧张,终于慢慢将那一小堆钱划拉回来,放进了自己的钱袋里。

    秋无痕没理睬他,接着给另外一个病人看病。

    这个病人的病比较简单,伤风,怕冷发热。秋无痕开了三付桂枝汤给他回去吃。

    有了脑海的药葫芦,看病可谓信手拈来,所以很快就看完,病人拿药给钱走了,药钱是九文,放在桌上。

    秋无痕没有伸手去拿钱,斜眼看着铁鹞子。

    铁鹞子的手伸出来,停在了半空,片刻,又慢慢缩了回去。

    他没拿走那九文钱,因为就在秋无痕给那个伤风的病人看病这么一顿饭功夫,他感觉自己牙齿已经越来越痛,开始以为是心理作用,可很快就发现是真的,疼痛让他开始额头冒汗了。

    难道,这秋郎中说对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这钱还是先不拿为好,别彻底惹怒了秋郎中,等一会才有得商量。

    药铺看病的村民都走了,药铺里就剩他和提着一挂猪大肠等着拜师的牛水缸。

    这时,铁鹞子已经牙齿痛得揪心了,他捂着腮帮子对秋无痕苦着脸说:“秋郎中,你说对了,我这牙真的开始痛了,而且越来越厉害了,你给看看吧。”

    “不看!”

    “为啥?”

    “你说呢?”

    铁鹞子瞅了一眼桌上没有动的九文钱,弱弱的说:“我……我这不是没拿这钱嘛。这钱你收着还不行吗?”

    “我是在乎这几文钱的人吗?”秋无痕淡淡一笑,靠在椅背上,整了整月白色长袍,翘起二郎腿,“告诉你,我们苏家以前也是京城大户,家财万贯,乡里乡亲谁不知道?不少穷苦人家都得到过我们苏家的接济。从来都是我们掏钱给别人。”

    “现在我们一时困难,这钱周转不过来,欠了你一点药材钱,这有什么?我苏家难道还不起你这区区两三百文钱吗?更何况我这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绝不赖账,一定会还你,可是没想到,你竟然强行抢走我药铺收取的药钱,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