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牌长得十分秀美,听了青年的话,不由笑出声来。他站起身来,走到青年的对面坐下,亲自斟了杯酒递过去,一双桃花眼看过去。

    “客人一时迷障了,过会儿就会想明白了。奴家的琴技没那么好,只是对音律与幻术略有研究。”

    “不是奴家在想什么,而是客人您刚才想的什么,听奴家的琴,就会听到什么。”

    “但愿奴家的琴能为客人解忧。”

    白璃动作一顿,恍然。

    这头牌的确不是什么琴技超绝,只是将音律结合幻术,配合上不弱的内力,令人听了心神不属。听琴人在想什么,就会从琴音里品出什么。他虽然曾为仙族,如今已然入魔,对这种控制人的手段,总是会敏感一些。

    倒是那畜生,因是幼年体,反而不受影响。

    俊美青年垂着眼睛,似乎在沉思。头牌大方地打量了这青年好一阵,心中有些痒,忍不住又笑吟吟开口:

    “听了奴家的琴,客人可要奴家……服侍您呐?”

    这最后几个字好像是从舌尖滚落,沾着甘甜涎液,暧昧难言。黑发的青年微微一动,抬起眼时,嘴角勾了一丝笑。他伸出手拂过头牌的青丝,任由这美人像是狸奴一般将脑袋蹭过来,微微眯起眼睛,柔弱无骨般靠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嗷呜!……嗷~嗷呜——!!”

    原本听着青年与头牌的交谈,门口的奶狗慢慢安静了下来,甚至还有些发蔫的样子。可是此刻,看着那两个美人隔着一张酒席,目光交缠的样子,奶狗又精神了起来。

    不,应该说是勃然大怒。灰扑扑的奶狗疯了一样对着绳子磨爪子,总算是将这绳子咬烂,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蹦跳上酒席,朝着头牌疯狂吠叫起来。

    “哎呀~这小东西真凶!”

    头牌装模作样地躲了躲,竟然绕过酒席,直接依偎到了青年身边。而青年也毫不在意,一只手揽住头牌,另一手轻挥,将想要转身扑过来的奶狗掀了个倒仰,还低头安慰头牌。

    “不必理会他。”

    头牌趴在青年的手臂上,朝着那只奶狗露出了一个得意的表情,看向青年时,却目光濡湿,乖巧无比。

    被挑衅的奶狗怒极,慢慢龇出了尖牙,周身毛发无风自动,似有什么在暗处蠢蠢欲动。青年目光微闪,在头牌的眼前一挥手,那美人便闭目倒在榻上睡了过去。而青年刚放开头牌,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凑近抓住,腾转挪移,两人一起倒在了包间里的床上。

    方才的小奶狗,如今化作一位高大英俊的男人。妖帝苍青,健壮赤裸的身体上还有一些未愈合的伤痕,因着之前受伤过重回溯成了幼年状态,到现在化形不完全,头顶还有一双立起的狼耳,将黑发的俊美青年摁在了床上。

    “小璃……”

    妖帝湛蓝的双眼里混合着爱慕、愧疚、委屈、与小心翼翼,禁锢着乌发美人的双臂也不敢用力,稍微一挣便能挣开,只是固执地将人圈在怀里。

    白璃仰躺在床上,看着男人眼中从前从未露出过的爱意,嘴角仍旧挂着笑容,眼里却满是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