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中间的一个中年男子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方才敲了许久的门,九婶子都没有应声,一时心急用力了些,故而门栓裂了。”

    叶长驴从族长身后得意洋洋地走出来:“是你这门栓太破,一碰就开了,怎能怨我。”

    人群里不知道谁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皮猴子叫了一声:“明明是你一脚踹开的,要不是族长拦着,你还要踹堂屋的门呢。”

    叶长驴还未发作,中年男子身边一个白净富态的女子发话了:“今儿来不是说这个的,赶紧说正事。”

    叶秋彤虽然睁着眼睛,因为没睡醒脑子里仍然一片迷蒙,她看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愣了许久才终于把这些人跟记忆里对应起来。

    中年男子是叶家圩子的村正兼族长叶满连,旁边的是他老婆叶黄氏,院子里围着的都是看热闹的村民,大家严格说起来,都是亲戚。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叶秋彤愤怒了,一手叉腰,指着叶长驴的鼻子骂道:“你个孽子,好端端的你踹祖母的门做什么,今日这么多人看着呢,你非得给我修好了不成。”

    族长夫妻俩诧异地对视了一眼,这叶秋彤怎么跟平日里不大一样,往日里这小寡妇总是垂着头走路,对着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几日不见竟然如此泼辣。

    叶长驴被叶秋彤当众骂的下不来台,梗着脖子道:“修什么修,我大伯今儿是来收房的,你赶紧收拾收拾滚蛋!”

    收房!

    叶秋彤一惊,院子里围观的乡亲们也是一惊,他们住在附近,见叶长驴踹门,以为有什么稀罕事可以看热闹,才跟着族长来的,没想到族长竟然是要收房。

    不少人立刻拿同情的目光看向叶秋彤,这小寡妇孤苦无依的,万一真被族长赶了出去,岂不是彻底没了活路了。

    叶秋彤抬眼冷冷盯着族长叶满连:“凭什么!”

    凭什么人家的房子,你说收走就收走,拆迁队长也没有这个权利。

    叶满连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清清嗓子,拿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咳咳,这个嘛,如今十二叔祖和小九叔都去了,家里一个男丁也没有了,九婶子你不是我叶家的人,继续住在我叶家族人的房子里确实有失妥当,还是尽快搬走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