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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简单的是李鹜,他和沈珠曦知道的那些安分守己的学生不一样:他会质疑她的教学。

    她先通读一遍千字文后,李鹜开口了:“为什么没有鹜字?”

    “千字文里本来就没有。”

    “连鹜字都没有,那还好意思叫千字文吗?”李鹜说。

    “……鹜字我们下次学,你先把千字文认完再说。”

    “我们先学鹜字,再学千字文。”

    沈珠曦头回遇到给夫子安排教学任务的学生。

    她懒得和李鹜纠结这问题,在沙地上写了一个“鹜”字出来。

    “这就是‘鹜’。”

    李鹜拿起笔,学着她的字,在旁边画下一个勉强说得上相似的字。

    “你这样写就错了,应该是先撇后横。”沈珠曦说。

    李鹜马上就问:“为什么一定先撇后横?”

    沈珠曦一愣:“笔画就是这样的,大家都这么写。”

    “大家这么写难道我也要这么写?”李鹜说:“就没有非这么写不可的理由吗?”

    沈珠曦答不出来,上书房的文师傅没讲过这么做的道理,也没有谁问过这个问题——谁会问这个问题啊?

    李鹜就会,他不仅问了,还语带不屑地说:

    “如果没有,为什么一定要按照别人的规矩来?”

    沈珠曦也不知道呀!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他还斜着眼睛看她一眼,说:“……你也是个半吊子。”

    “是你问得太刁钻了!”沈珠曦说:“我教你就学,谁让你胡思乱想的!”

    “我刁钻,行行行。”李鹜用一种妥协的语气说道:“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