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受过西式教育,满脑子人权、自由观念的新人类就是难搞些。’程家骥在心里感叹道。

    “愿意暂时随军的大夫们,请到先到车里去休息吧!”程家骥这一句话一说顿时有一半以上的医生们由站在会场两旁的士兵“护送”着回到汽车内。

    “各位,剩下有什么话请说吧,只要你们能说服我,我保证一定让人现在就把你们送回家去。”程家骥面带自信的微笑看着剩下的三个西医。

    “你这种绑架行为是非法的。我要求马上回去治疗等在我的诊所门口的病人。”

    “这里的伤员们更加需要你。”

    “在医生面前,病人无分别的,你没有权利让我选择病人,要是这样我的病人有什么不幸,你就是凶手!”

    “你也没有权力放弃任何一个伤员,你要是走了至少会有二三个伤员因为你的冷酷而死去,那你现在就已经在杀人了。”

    在程家骥尖锐的词锋下,一个留着大分头,长得有点象木村拓哉那个小鬼子的帅气青年医生,率先败下阵来。这小伙子做得很上道,在被程家骥问住后,略一发呆掉头就向汽车走去。

    留大分头的小伙子一走,也许是出于从众心理,另一个中年西医连话都没有说,就跟小伙子一起上了车。

    “薜医生,请吧。”程家骥有些得意的看着树林里最后一个刺头,他现在对自己的口才实在是太满意了。(程家骥:不是瞎吹,咱可是看过无数场电视上直播、转播的大学生辩论大赛的,虽没有人家那些大学生指鹿为马的本事,可在理直气壮的情况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这位程将军,你说得震天响,你们也是打了败仗,又丢了国土逃下来的,有什么光采可言。”

    兴许是确实理屈理穷了,也许是因为感觉到自己势单力孤而暗自己心虚,这位薜医生一出口就有些口不择言。

    “兄弟们在鬼子的飞机、重炮面前打得都很英勇,无愧于国家民族。丢失国土的事,由我们这些将军来负责。总不能因为这个负让这些为国受伤的兄弟们,活活痛死吧!”程家骥话虽这样说,其实在心底里并不认为他自己和黄中将甚至是高层一些将军们在这个问题上要负什么责任。国家积弱不是一天两天的,也许在战略上最高当局确有失误之处,可至少在现在这个阶段,军队里的将军、士兵们大多数都是在拿着自己血肉抵御外敌的入侵的。

    “我要双倍的薪水,还要一笔补偿金!”出乎程家骥意料之外的是,这位很有个性的薜医生竟然没有再固执下去。

    “行,我马上就让人给你去拿钱,数目你来定。”程家骥相信自己的眼光,一个为人如此执着的医生,他的医术也绝对差不到那里去。再说了西医在外科手术方面可是有特长的,多一个西医说不定就能多从死神手里抢回十几条负伤的弟兄的性命。

    “还有,请你立即让人送我的护士回去一趟,你的士兵们没有最起码的医疗常识,不该搬的东西瞎搬,该拿的倒有不少没拿。没那些器材我没法做手术。”薜医生无好气的说道显然他的气还没有全消。

    “蒋涛,你躲在那干嘛,你过来,你立即亲自带人护送薜医生的助手,去拿医疗器材,快去快回,要是二个小时内你不能回来,我就对你两罪并罚让你去当几个月的步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晚上做的好事。”程家骥大声喊道。

    一听能有机会戴罪立功,被程家骥料中了,确实心里有鬼的蒋涛忙跑得飞快的去办了。

    “薜医生,来,握个手,还望你原谅这些兄弟们的不恭。”目的已经达到的程家骥十分大度的向薜医生伸出的自己的右手。按说以他现在的身份如此礼下于人,就是带有目的的,也是很难得的了,对方就算是不感激涕零,也没有不给这个面子的道理。

    可这位薜医生却是一个例外,他并没有理会程家骥的善意,居然转头径直去了,把程家骥一个堂堂少将给晾在了那。

    二个小时后,一辆满载营养品和医疗器材的车辆回到了独立一百师的车队当中。当程家骥得知这整整一车的营养品都是那位口硬心软的薜医生拿着军需处给他预支的报酬买回来时,并没有太过于吃惊,只是向钱绅交待了一句“咱们不是还少个军医外长吗?我不管你什么法子把这个薜书文给我留下来,这个人有意思!”当说到这个人的意思时,程家骥眼闪动的分明的狐狸看到小鸡似的眼神。

    “行,虽还不知他的医术有多高,最少我看这个人的医德和职业操守都过得去,只怕他这一辈子都干不出倒卖药品的事来的,只是这个人脾气有得倔,我去想办法。”钱绅这回也觉着自己的长官的眼光很准,显然盯上可怜的小薜的狼不止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