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日凌晨一时许,东京港外,弗林特号轻型巡洋舰。

    “昨日十三时,中、美、英三国发表联合公告正式承认琉球地方自治政府,但三国稍后又申明琉球的国际地位尚有待勘定!十五时,重庆政府专门为尚延举办了外交招待会,在会上国府众要员皆口口声声称尚延为恭顺公”秦冬生朗声道。

    闭目倾听的程家骥轻轻一额首。这两条消息头一条意味着中、美、英三国在扯了几个月的皮后,终于就琉球地方政府的地位达成了一个初步协议。而后面留的那个尾巴,可归于美、英两国对中国的某种牵制。琉球虽小,终归是亚洲传统理念里的一个国度,又与中国有着历史悠久的渊源,它的恢复旧观,在政治上极易被人看做以中国核心的亚洲旧秩序的重整。这样的一个亚洲,当然不尽合欧美列强的胃口!而国府要员对尚延以明、清两朝皇帝给琉球国王的封号相称,则是势不如人,又心有不甘的重庆政府,在变相的重申两国的藩属关系,也间接表明了中国重新问鼎亚洲老大的意愿、决

    对重庆的表态,一心想替子孙谋划万年富贵的尚延,又怎能不如获至宝!而这也给早把琉球复国列为既定目标之一的程家骥更为广阔的活动空间!当然,政客们的立场从来都是最靠不住的。在程家骥的计划中最最重要的一环,还是常靖麾下的当地中国驻军与新生的琉球地方自治政府能否通力合作,真正做风雨同舟!好在不管从哪方面来衡量,程家骥都还有充足的时间去策划、运筹,去实现他这个微不足道地心愿!

    “昨晚二十三时,白宫就前几天日本反战政府提出地由其全面接管的日本政府的要求。明确地给予了拒绝。不过半个小时后。美方国务院的发言人又表示欢迎日本反战政府中的有识之士,参与到战后日本的管理、重建工作中来!这位美方发方人还提到日本应付的战争赔款问题,并就此给出了一个初略的通用计算公式!”秦冬生继续念道。

    美国人还算给最高当局面子!程家骥心里明白派生于日本和平军的日本反战政府敢这么放肆。只会是重庆在漫天要价,美国这一就地还钱,还能不皆大欢喜!当然,被损害了最起码地政治权益地日本除外,可日本感受还有人去顾及嘛?!而中国政府会索取多少战后赔款,就非程家骥能左右的了,他能做地仅为在日本尽其所能地刮地皮、榨油水、拆地基了!

    “我集团第一批家属分乘十几架美国军机抵达首里!”秦冬生刻意强调道:“您地几位夫人、小少爷和军、师长们的家眷都在其内多日来压在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地程家骥睁眼问道:“新二一二师推进到哪了?通知了文老二赶过来吗?”

    “钧座!新二一二师的侧击打得很漂亮。目前东京市内的日军已被我军拦腰斩断。南部日军被我军团团包围,正在分割歼灭中。阿南亲率北部日军已朝着宇都宫方向逃窜而去。前线各部已展开自发追击?”秦冬生笑着答道:“文军长至多还有一个小时就能赶到东京港。他建议集总的官佐最好骑马进东京。说这样才能突显出我们征服者的身份!”

    “这个文老二也太贪心了,他都马踏富士山了,还想着打马进东京。对了!他到底在船上夹带了多少匹战马?”对部队完成摩托部队换装后。爱马如命的文颂远还在军中饲养战马,程家骥是知情并默许的。可集总的官佐可不老少,光凭文颂远那几匹私人珍藏够吗?

    “钧座!你还没收到消息啊!文军长在富士山下缴获日本皇室的一处皇家马场,内有良驹几百匹,可把他给乐坏了!”

    “那就由得他吧!”自忖乘马也不会比一大溜军用吉普车,更招摇到哪里去的程家骥,再一次纵容了头脑里满是英雄情结、浪漫主义的文颂远的任性胡为!

    过了几秒钟,程家骥又交待道:“命令已追出去市区的部队都给止步,只需把住东京通住京都、大阪的要道给我封死,以防阿南残部同富士山、甲府一线的日军内应外和就行了!阿南再会逃,还能逃到月球上去!”程家骥说这话的时候,并不知道,绝望的阿南大将在被部下簇拥着逃出东京后不久,即在道旁的一间草屋中剖腹,其尸体被阿南的随从偷偷掩埋在了一座废弃的积肥坑里!

    “冬生,日本广播协会里的日军守备队解决了?”程家骥连珠炮似的问道。。。

    “钧座,广播协会已经拿下来了?”明了这个看似与军事关连不大的目标,对第四十八集团军、对及早结束这场战争的意义是何等重要的秦冬生,略有难色的答道:“只是在战斗中有若干线路、设施受损,工兵团已着手抢修,可要想恢复正常运行,还得再过一段时间!”

    一丝不悦从程家骥眼神中一闪而过:“让他们手脚快点,我们还要请那位万世一系的大人物在广播协会向全体倭人亲自发表战败公告了。另外,你再去催催于本三、马楚三,搞什么搞,都这会了还没打到皇宫跟前!”

    秦冬生起身就向要舱室外走去,可不知怎的,他走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冬生!咱们都是军人,有什么想问的你就痛痛快快问,不兴婆婆妈妈的?”早觉察出秦冬生腹中揣着疑惑的程家骥开门见山的问道。

    “钧座!一个被敌人用刺刀指着的君王,还能成其为君王嘛,又还能有多大的利用价值!”二十出头的秦冬生正当血气方刚之年,这城府再深又深得到哪去!给程家骥这一连鼓励、带激将的,一下子就把心里话给一五一十地榨了出来!

    “冬生!问这话说明你还很不了解日本地政治生态及国民心理。近两千年来,日本天皇实际掌控国政的年头屈指可数,绝大多数时候日本天皇的处境。与被幕府将军供在半空中地一尊木偶神像一般无二!这肉体凡胎供了千百年下来。也就顺理成章的供成了神。在世代崇信神道,有着很浓厚政教合一色彩的日本。财阀权贵们还不那么迷信,可平民、军人却无不将天皇。当成了天照在世间的代表,即所谓的现世神。所以,天皇公然投降所造成的心理冲击,足以摧跨普通日本人的战意。而那些脑满肠肥、腰缠万贯地财阀权贵们,嘴上虽叫得震天响,心里最惦记地永远是他们切身利益。日本政府苦心营造出来的绝对防御圈地神话被盟军打破时,他们就不想再打下去了。若非输红了眼、败昏了头地军部强硬集团死撑着要本土决战。政客财阀们早怂恿天皇接受了中、美、英三国《波茨坦公告》公告了。这次地阿南兵变。说白了就是财阀与军阀的较量!现在有了天皇御音这块现成地遮羞布可用,日本的财阀、政客们又怎会不巴巴的就坡下驴!”为秦冬生解惑的却不是程家骥。而是一支脚刚跨进舱门。手心里还捏着电报纸的钱绅!

    “维礼兄。邢秉均那边有新情况了?”一直等着这份战报程家骥迫不及待的追问着。

    正用右手轻快的打着山东快板的节拍的钱绅答道:“钧座!攻击富士山、甲府的敌人,应已得知了东京的战况。都缩回去京都却了!邢秉均请示,是否可以追击一下!”

    “原地待命,侦骑四起、封锁大小道路!”程家骥咬牙切齿的说道:“再给他重申一遍,有一个拿我们的父老兄弟姐妹做活体实验的七三一畜牲逃过了他的防线,我唯他是问!还有,让他在接下来的受降中尽力寻找七三一的实验资料、病毒样本,畜牲的供词也要多录几份,这些统统是日本人想抵赖也抵赖不了罪证。尤其是受害名单,要千方百计的去弄,现下就派人潜入京都去弄!实在搞不到,就找一份被日本人拉到日本来的中国劳工中的死难者名单顶上。到时再想法子拉上其它几个七三一受害国一起向日本新政府发难。这事就不要通过重庆了,咱们自己来操作,老子要让日本人赔掉了裹裆布,至不济也要那些恶魔的家人,为被日本人折磨死的中国劳工的家属,打他几辈子白工赎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