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蕃,敬初,现如今该怎么办?”朱忠只觉得自己瞬间犹如吃了个苍蝇一般,只能找李蕃和袁敬初两人来商议。

    “还是找唐皇。”袁敬初和袁家早已经倒向了朱忠,所以此时他直接开口道:“既然主公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在成王携民意而为的时候,我们要是能得到唐皇诏书,那岂不是也是名正言顺?”

    “圣旨诏书?”朱忠喃喃自语,随即一拍大腿笑道:“着啊敬初,此计甚好,你立即去东都,找氏叔琮,设法搞到诏书,如此一来我们未必就比金陵差多少了。”

    李蕃在旁边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袁敬初,又扫了一眼朱忠,他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但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所以出了王府之后想了想转而去找到了谢瞳。

    “自然是有问题,这是自绝于天下。”谢瞳一句话让李蕃霍然起身道:“既然如此,军师为何刚刚在敬初出发的时候不阻拦?他可是直奔东都去了——”

    “拦得住吗?”谢瞳叹息一声之后道:“金陵一道阳谋,已经打乱了主公的心绪,如今身在局中,不论如何选择都是错啊。”他说到这里是充满了挫败感,以至于到最后自顾自而去,这一轮角逐,他和敬翔两人或者说中原三路诸侯的所有谋算都败给了金陵,对方的策略根本不给你任何反击的余地,甚至于就算是他看清楚了对方的谋划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此时的谢瞳无心去管的是,伴随着袁敬初直奔东都而去,那好注定也因为他的到来而迅速掀起另一场变故,也因此迅速让此前谢瞳苦心经营的局面瞬间毁于一旦。

    而在差不多的时候,兖州戴友归也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只不过相比较袁敬初的主意,他的办法几乎是一传到金陵,迅速引来了袁袭毫不掩饰的嘲笑。

    不过在金陵这边袁袭嘲笑戴友归的时候,东都朝廷之中,得到了袁敬初指示的氏叔琮当即以裴澈传回来的消息开始迅速在朝中掀起一阵巨大的风波,甚至于直接将裴澈的未曾归来算到了薛洋头上,认为是被对方扣押所致。

    “陛下,如今当务之急是必须设法威慑金陵,否则的话这等无君无父之行只怕会此起彼伏,而且还会给其他人带来效仿的作用,陛下不能不管啊。”氏叔琮追到了承明殿,朝着唐皇道“事到如今陛下必须拿出一个决断来才行,否则的话这天下诸侯肯定会效仿成王,那这大唐的天下很快就要归属他薛洋所有了。”

    “爱卿,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朕手中无兵无将,连钱粮都需要汴州供给,如何能够有什么办法?”唐皇看着对方叹息道“爱卿有什么办法就说吧。”

    “陛下应当立即给梁王下诏,让他也册封世子,同时开府建衙,自立王府。”氏叔琮道“如此一来,成王有了对手,自然会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到汴州身上,而梁王那边得到陛下这么大的恩赏,自然也会心意效忠陛下,陛下到时候就可以从中渔利,看他们二虎相争再伺机而动便是。”

    氏叔琮的话让唐皇一下子直接跳了起来,但是半晌之后却无奈的回到了御座之上,转而目光幽幽道“爱卿是我大唐的臣子啊,但是现如今说出来的话怎么像是他梁王的手下呢?”

    “陛下误会了,臣这一生一世都是忠于陛下,忠于大唐,自当为陛下殚精竭虑,为国势鞠躬尽瘁。”氏叔琮看了一眼唐皇,跪在地上道“如今也只有臣这一计才能化险为夷,才能让这两路诸侯互相吞并,而陛下可以从容坐山观虎斗,到时候不论谁胜谁负,都将是伤亡惨重,陛下难道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算了,爱卿既然觉得有把握,那就去办吧。”氏叔琮的话让唐皇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转而看了看这承明殿各处良久,才嘶哑着声音打发走了对方。

    只不过承明殿内,在随后却传出了犹如孤狼一般的哭嚎声,甚至于那一刻,在外面值守的神策军将士都有些诧异的看着里面的方向,不清楚唐皇到底是怎么啦。

    “他是在后悔当初来东都了。”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秦煌也是一阵叹息,唐皇车架进入东都,等于是放弃了大唐自玄宗皇帝避入西川之后无论什么时候都保持的独立自主,从不依附于任何一路藩镇诸侯的传统。这一放弃,实际上等于放弃了大唐皇室最后的一点权力,从此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再也没有了自决的权力。

    “去给刘允章等人送信吧,也是时候见见他们了。”秦煌只是一句感概,但是随即就恢复如常,氏叔琮开始落实最后一步棋,那么自己也该去见见这些人了。若是想让朱忠自绝于天下,这些人是少不了的存在,甚至于比起十三司的暗卫更有效果。

    而实际上秦煌给刘允章带来的就一句话,天下大势至此已经尽矣,朱忠一旦得手,必然会引来杨行愍和李克用等人的效仿,到时候失去了最后一点正统地位的唐皇甚至于连如今的傀儡都无法保持,所以为了救唐皇一命,必须要设法破坏朱忠的谋算。

    所以在随后当东都城内迅速流传出一道流言,说是宣武军逼迫唐皇允许朱忠开府建衙,册立世子之后,十三司暗卫迅速出动,一夜之间,将消息传遍了整个中原。实际上这是秦煌此前早就布置好的,他需要做的就是等到刘允章等人点头,从而拿到一份合法的唐皇诏书,从而给如今的中原局势再增加一道飓风。

    而也正是因为这股风头迅速传播开来,以至于在袁敬初返回汴梁还没来得及坐定的时候,朱忠一听郑璠传来的消息脸色当即黑的犹如锅底一般,甚至于看向袁敬初的目光都变得不善起来。

    “知道外面现如今怎么说我吗?说我是比活曹操还要坏,都出来衣带诏了。”沉默了半晌之后的朱忠猛然间爆发,也一瞬间让袁敬初脸色变得惨然起来,浑然再也没有了刚刚的兴高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