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谷先生,刚才飞花逐月令未对上来,面赤而逃的,便是您濮山书院学子吧?”程云淓慢悠悠地道,“若是妇人娘子们都如了您的意,恭顺柔弱,自禁于内庭,不识字不读书不念诗,嗯!那您濮山书院可就不会连一幼年小娘子都比不过了呢!”

    “你!”谷老头呆了一下,还可以这个角度解读?随即怒道,“不过偶得胜机,竟如此张狂?”

    “比不过认输便是。”程云淓依旧慢悠悠道,“作为教授夫子,如此贬低对手,不但不讲男德,还是否有违师德?”

    “什么男德?《礼记》有训:德言容功,‘不必辩口利舌也’,程山长如此言之咄咄,实在有违祖训,与礼教不和!”谷老头气呼呼地道。

    “谷先生所言即所心。若妇人娘子们‘不必辩口利舌’,都闭上嘴变成哑巴,刚才飞花逐月令你们便不战而胜,真是好主意!”程云淓淡淡道,“从古至今祖训、规训无数,无非便是怕妇人娘子们一旦有了自我,便处处胜你们男子一筹罢了。连个六岁女童都比不过,谷先生便不必提什么祖训、礼教了罢。”

    身边山长们一片哗然,再好脾气的文人也都忍不住火气了。

    “程山长!”

    “程山长请了!”

    “程山长此言差矣。”

    “程山长不如作诗一首,让我等领教一番?”

    蓝翔书院的众人觉察出了骚动,纷纷围了过来,站到了程云淓身后。

    程云淓一眼见到皓皓和秦征想挤进这圈子为她撑腰,抬手阻止了。她面对那些道貌岸然的五大书院山长和教授们不淡定的面孔,奚雨生危险的黑脸慢慢往前挤着,背着手站到了许绍山长身后。

    她肚子里宝宝似乎也感受到了外面的威胁,轻微翻了个身,她用手安慰地抚了抚宝宝略微加快的心跳,轻轻一笑,何惧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