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夜里十二点,她便会被她那个世界的“踢”出来一次,以便“系统”重新“刷新”。

    秦征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却记得当初在逃难的路上,每到夜里子时正前后,阿淓都会偷偷凭空失踪一下,将好多东西拿出来,等过了子时正,她又会凭空失踪一下,将拿出来的东西带进去再出来,这样第二日一样东西便有了双份。

    阿淓活着。

    她只是躲进了她的世界里。

    这便够了,对不对?这便是最大的幸运,对不对?

    可是在秦征怀里的程云淓也不知失了多久的知觉,脸色苍白,浑身冰冷,没有一丝力气,怎么唤也唤不醒。

    她应该是在她的世界里挣扎着服了那云南白药,所以才止了血,却再无力气将手中那些消炎药服下去,便晕了过去。

    “阿淓!阿淓!”秦征压抑着心中的不安和恐惧,轻声地喊着她的名字,试图唤醒她。程云淓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他想把那桃木剑拔出来,当他自家受伤的时候,都会毫不犹豫地将箭簇箭头拔出,以防感染。可他的手碰到深深地插在她胸前的那把桃木剑时,却无论如何下不了手。

    他将那一把西药揣进怀中,抱起程云淓便向谷外疾步走去。

    跃过小溪,绕过岩石,穿过草地,再踏进长长的甬道。

    为何这般的黑暗与漫长,为何这般的颠簸和崎岖?

    终于,秦征看到了甬道尽头的火光,他紧紧地护着怀中的程云淓,小心翼翼地钻出甬道。

    “大将军!”部将们看到他怀中抱着的他们翻遍山谷都不曾找到的小娘子,一时失声喊了起来。

    “阿淓!”小陈大夫快步赶了过来。她和陈大夫都在此等了一个时辰了,秦征的兵士们将他们请来,却一直不让他们进去。他们第一眼看到张真人的时候,被张真人的浑身的伤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想到若是阿淓也......那该如何是好?

    “这边,这边。”小陈大夫指着身后的一个准备好的担架,道。

    秦征大步走了过去,将怀中的程云淓轻轻放下。小陈大夫蹲下轻轻地握住了她毫无血色的手腕,程云淓的脉搏极其微弱,却还是在轻轻的跳动。

    “这剑?”秦征克制着呼吸,极力冷静地问道。

    小陈大夫微蹙着眉头,左右号了程云淓的脉搏,还未说话,从张真人身边赶过来的陈大夫看了一眼那剑,当机立断道:“需即刻拔出,越快越好!”

    “便是在此拔么?”小陈大夫有的关心则乱,按着心口道。

    “从被刺到现在,已然有两三个时辰了,若还不拔出,这剑中之伤便会进入血脉之中,引起坏疽疮疱。这伤口离开心口太近,极危险。”陈大夫严肃地道。

    “好!”秦征立刻说道。

    “分散开!举火把!拿药箱来!”胡须已然花白的陈大夫在火把光芒的照耀下,异常坚定沉着地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