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婆手里拿着江离的束魂瓶,和黑子一路狂奔,正想着从一头的洞口钻下去,忽见江离从身后追过来,再一回头又看到了从楼上下来的秦天,真是前有埋伏后有追兵,鬼婆心里直呼晦气!

    这头江离从楼上跃下,一边收拾鞭子一边冷眼看向鬼婆和黑子,那边秦天从墙上的最后一级阶梯上跳下来,左右摆了摆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阴沉着脸一步步朝着鬼婆和黑子逼近。

    鬼婆和黑子不得不一步一步向后挪移,黑子在外面的时候各种威风八面、仗势欺人,但到了这里面气焰瞬间就灭失了,他刚开始以为自己死了,一睁眼就看到了一群穿着很是阴间的白衣女人,心中顿时哀凉极了,想着自己这么些年白混了,眼见着火瞳和骰子就要到手了,好嘛,到头来自己死了,没办法了却老祖宗的遗愿了,发扬壮大他这一支的目标也搁浅了。

    唉,时也命也……只是这阴间不应该很冷吗?怎么这么热,他感觉身上流汗就像流水一样,根本止不住,不一会儿整个人就变得湿漉漉了。

    “果然,电视剧里都特么是骗人的,还说阴间很冷,结果热得特么跟桑拿房一样!”

    他想着想着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不对,还是说我活着的时候做了太多坏事,所以特么死了要让我下油锅啊……”

    就在他惴惴不安地想像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扔过来砸到了自己的身上,四肢百骸都感觉到了一阵剧痛,这时他才惊觉自己没有死,因为死了就根本不会有感觉了,而他现在分明感觉到了疼。

    他撑着身体扬头起来看了看,才发现是鬼婆砸自己身上了,鬼婆吭吭唧唧得动弹不得,黑子也疲累的连推她的力气都没有,就让她那么躺着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们就被那群白衣女人扔进一辆车里,他看到了跟风邪岭完全不一样的光景,夺目的天光,连绵起伏的沙丘,那一刻他意识到,这个地方不同以往,于是借机会悄悄问了问鬼婆。

    “这里是上母!”鬼婆伏在他耳畔轻声说。

    上母,这是他从未听过的名字,但直觉告诉他,这将是一个他没办法玩得转的世界,他们俩最后被装在袋子里扔进了一个黑暗的空间,在外面作恶多端、令人闻风丧胆的鬼婆,在这里也只能跟他一起蜷缩在角落里等待被处置,这意味着不久他就将面对不可预知的危险。

    他的双眼都被蒙住了,什么也看不见,一种强烈的不安感,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恐惧与无助,果然不出所料,不久后危险就悄然而至,他先是被江离威逼着扒了衣服,虽然说在这热气蒸腾的碉楼里感觉凉快了不少,到底是有些羞耻。

    所以当他和鬼婆正准备逃跑时,却看着秦天穿着自己的衣服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没有用,他也不敢怎么样,人家秦天在这种地方还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在心理上多少有些畏惧,再加上那江离也不是一般人,人家一个眼神倒过来,他就下意识就龟缩到了鬼婆的身后。

    鬼婆拿眼睛横了黑子一眼,向旁边搡了他一把,鄙视地吐出一句:“没用的东西!”

    黑子才不管那么多,骂就骂吧,他就当没听见,这时候保命才是最重要的,于是刚被骂完又没皮没脸地凑过去,缩在了鬼婆的身后。

    秦天一点点靠近,朝着两人露出瘆人的笑容,紧接着慢慢伸出一只手,指尖朝里弯了弯,悠悠吐出一句:“瓶子给我!”

    他语气看似平淡,却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鬼婆看向秦天,总觉得这男人身上的气韵有些不同寻常,于是目光绕着秦天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就在又一次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看到秦天眼中出现了重影,于是瞬间就恍然大悟。

    她无语地笑叹了一声,像是对自己迟钝的感知觉得无语,真是离开上母久了,竟然连这种手段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眼前这个男人分明是中了蛊!

    鬼婆一边回头警惕江离的动向,一边看向一步步逼近的秦天,还要将黏过来的黑子推出去,最后为了安全起见,两人又退回到了那两间屋子门口,两人背贴着墙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天和江离,生怕稍微一个不注意他们就会偷袭。

    江离不动声色地站着,过了一会儿像是累了,就懒懒散散地斜倚着栏杆,露出猫一般狡黠的眼神,一会儿看向秦天那头,一会儿看向鬼婆,当看到鬼婆怀里的束魂瓶时,心中不禁暗暗后悔,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有什么作用,早知道这东西会被拿走,她就把这玩意儿先收着了,不过当时想着这玩意儿拿着占地方,要是真遇到什么危险,肯定会影响自己的发挥,索性就没拿着了。

    秦天在那一头不断给鬼婆施加压力,一步步靠近,不紧不慢地重复:“瓶子给我!”

    鬼婆突然诡异地笑了一声,故意拉着长音说:“我说是谁呢,这不是……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