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要去太守府打探情况,但二人现下这肉.体凡胎,一旦进去定会被赶出来。白天不好行动,苏琅月和青鬼很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打算等到夜黑风高,再出发。

    只是这太守府在哪?

    苏琅月环顾着四周,春风起,地上扬起一片沙尘,看样子这里的街道鲜少有人马经过,都落起了灰。百姓都聚集在城门口,难道半夜里也不回家吗?

    苏琅月听着从远处传来的歌舞声,那边的热闹和他们这边的冷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苏琅月打算碰碰运气,往前走着。她想,这太守府定不会要绕过小巷,肯定会建立在最显眼的主路旁。

    二人边走边瞧着丰城的环境,和山邯相比,丰城更像是沙漠边的城镇,撇去城门口的繁华,更往城内走,黄土飞扬,风沙漫天,宛若被废弃的城镇。天空中的烈日烤着大地,二人自晨起到现在还没进过食,这丰城的食物是吃怕了,以前的丰城闹饥荒,土地贫瘠还没好,路边树上也长不出野果子来。

    苏琅月觉着还好,倒是青宝的肚子响个不停,一声声如同震天地。苏琅月转过头看着青宝痛苦地神色,无奈叹息。突然间有一物冲撞上了自己的腿,苏琅月被撞击后退一步,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孩童,仔细瞅着觉得像似之前那个鬼鬼祟祟的孩子。苏琅月把他扶起身,也不嫌弃他灰头土脸的,头发乱糟糟也不知道有多少虱子在里头。

    小孩脸上全是脏泥巴,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了一双清澈的大眼睛。苏琅月问他:“小朋友,你在这做什么呀?你父母呢?”

    男孩掸了自己身上的灰尘,苏琅月离得近,不免被呛了一口。男孩眼神中带着不好意思,但是也不说话,低着头想要跑走。苏琅月好不容易在这条路上见着一个人,忙拽住了他的手腕,问:“小朋友,你知道太守府怎么走吗?”

    听到了苏琅月说的话,男孩扭过头,用一双恶狠狠地眼睛盯着她,咬牙切齿的。苏琅月疑惑,这太守救济百姓,怎地还被这么小的孩子怨恨?

    男孩还是没有说话,他用手指指了指苏琅月的前方,就立马跑走了,也没说要走多久。苏琅月看着他踉跄的背影有些心酸,这么小的孩子不在父母的庇护下,就已经开始闯荡,自己解决该如何填饱肚子。

    苏琅月摇着头,青宝却点着头。青宝见苏琅月盯着自己,摸着脑袋说:“我也是这么小的时候就开始闯荡了,白爷爷给我谋了差事,巡逻差呢。”

    苏琅月很意外,她知道青宝是白无常的孙子,但是没想到他也是这么早就开始了他的人生。而自己,却一直被养在深宅内院里,偶尔才能出门玩耍。

    苏琅月沉思,看着面前的太守府也无动于衷,仿佛心情陷入了低谷。青宝倒是很兴奋,他激动地拍着苏琅月的肩,指着面前金碧辉煌的太守府说:“那就是太守府,看这辉煌程度不亚于阎王殿啊。”

    苏琅月站定,看着面前的太守府,牌匾上的字龙飞凤舞,金色镶框,连每个飞檐上都有着一只乌龟叼着一颗金珠。而门口的两个狮子石像上还披着红色的薄锦,垂着流苏。这样富贵的太守府,难怪敢开自家粮仓了。

    她和青宝躲在角落里,等待着夜色降临。

    天渐渐黑了下来,今日的云层很厚,把月亮藏了起来,光线不足,但远处的篝火红了半边天,也能传过些光来。

    二人鬼鬼祟祟地弓着身绕过太守府正门,打算从侧墙翻越进府。苏琅月踩着青宝的肩膀,等青宝站起后,用手去攀屋檐。

    她突然想到,这两三个时辰,也未见有人从太守府进出,而且站在这般高处,太守府也是黑漆漆一片,没有任何灯盏。难道这太守府是空的?

    她踩在屋檐上,转过身正欲去够青宝的手,打算把他拉上来,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往后仰去。她赶忙闭紧了眼睛,等待着坠落的疼痛。耳边的风刮过她的耳朵,胸口满是失重感,心脏跳到了嗓子眼。片刻后,疼痛倒是没有觉着,一股熟悉的乌沉香席卷苏琅月的鼻腔。

    沉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一日不见,就对本王投怀送抱了?”

    苏琅月睁开了眼睛,眼前是满眼笑意的莨渊,两人的脸离得近,黑夜里只能看清他的黑眸透着金色的光芒。

    “哎呦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