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祝符忽然的从床上坐起,那数根细若牛毛的长针直接被强制性的拔了出来。

    “呵,呵,呵,呵,”祝符剧烈的喘息着,他的心脏猛烈的跳动着,简直就像是一架被敲响的大鼓,片刻之间,他从记忆中脱离出来,但是仍然被那种大恐怖所包裹。

    “呦,醒来了?”医生端着一杯茶水,茶水冒着白色的雾气,带着清香和氤氲。医生姿态优雅,言语轻松,就像是对于归来友人的招呼。

    但是祝符没有回答,他的瞳孔猛地扩大,满脸写着惊恐,身体微微地颤抖,就像从梦魇中惊醒,唯一不同的是如果实在梦魇中惊醒,那么这个噩梦恐怕比十八层地狱还有恐怖。

    “怎么了?”医生靠近,似乎想细细观察祝符的状态。

    “不要,不要靠近我,”祝符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说着,“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祝符用手指摩挲着太阳穴,从那种莫大的恐惧中脱离出来,心中却是有些迷茫,他是怎么了?只是被看了一眼,为什么感觉到超过死亡的恐怖,不可名状的恐怖,难以描述。

    医生听了,依旧握着茶杯的把手,退出几步,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祝符,眼中神色玩味,她很好奇祝符到底遭遇了什么。她并不是没有研究过这颗大脑,实际上,她当初全面解剖了白尽欢的身躯。

    几年之前,老板把白尽欢一群数人的尸体带给医生,让医生解剖,医生当时就很好奇了,因为那数人的尸体都很是诡异。那数具躯体都好像是九十岁以上老者的身躯,并且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开始腐朽。

    几具尸体甚至还没有开始解剖就依然腐化成风沙,最终保存下来的只有白尽欢的大脑保存着活性,令她惊异的是从解剖中发现,那些躯体没有超过四十岁的,但是老化腐朽的速度实在是惊人。

    不过,如果不是这种难以想象的怪异现象,医生倒也不会对这颗大脑做这么多研究。不过在医生看来,醒来的祝符或者也有可能是在祝符躯体中复活的白尽欢似乎可以告诉她这诡异现象的原因。

    但是祝符现在的状态似乎不太适合询问。

    许久之后,祝符安定了下来,神色中的恐惧逐渐消退,冷静的思绪重回了大脑。他谨慎的提取这自己大脑之内曾经被雾气强行灌入的知识,这些知识很奇怪,在它们刚刚被注入脑内的时候,它们是被封闭的,但是现在,或许是白尽欢记忆的冲击,这些知识就像是被刺破袋子的米袋,米粒缓慢的泄露出来,这些知识并不想记忆,而像是一本书,祝符可以根据自己的判断,从中提取一些自己需要的东西。

    这些知识却不像是书中的那么明确,而是一种近乎于模糊的感应,真要说起来都有些玄学的感觉。但是祝符明确的知道,那无貌的不可名状者乃是诡异。

    祝符此刻对于诡异的知晓也增加了些许,之前说过,诡异分两种,异种和诡物,但是实际上,如果一只异种找到与他配适的诡物,才会真正完整,成为真正的诡异,但是这些诡异也十分稀少,在祝符脑内的知识中,这些诡异被称为真实诡异或称之为至高诡异,他们每一位存在都是立于食物链顶端的,但凡存在,哪怕不想不动,也会产生巨大的污染。

    而在苍星的结果就是十分明显的,数量不少的妖魔之子都是那真实诡异的污染下的造物。祝符心念思索,想起灰白雾气中的雾人,这才明白,那雾人不一定是雾气所产生的,而是一名异种和身为诡物的雾气正在融合中的状态。想来雾人恐怕算是半个真实诡异,被这种恐怖至极的存在盯上了,还抢了他一半的权柄,祝符觉得自己活到现在真是好运无比。

    但是另一种感觉就是不知道怎么说好才好,原来他知道诡异只占到苍星一半的地方,自己认为苍星很是强大,甚至想着带这苍星的修行方法让蓝星脱困,现在看来,苍星也不过是诡异们的稻田,和蓝星一样,准备随时收割。那真实诡异或者说至高诡异无意识看人一眼就能让人瞬间死亡,只是存在,就会污染生命,他只是在记忆中看到诡异,就产生无比巨大的惊惧感,和这种恐怖的生命比起来,祝符原来所知晓的诡异简直就是发育不良的婴儿。

    祝符准备着措辞,却听得医生话语间有些懒散的道“:不想说倒也不必说了,只用告诉我,你现在是祝符还是别人。”

    祝符几乎没有思考就回答道“:我是祝符。”

    医生这才慵懒道“:那么说来,这项测试算是成功的,也别呆着了,换套衣服吧。”

    祝符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上尽是凝固的血块,已经没有办法穿了。

    ······

    祝符简单清洗了一下之后,换上了一件衣服,是弃天会的“会服”,或者可以按照医生的话说是“精神病人专用警示性服装”。黑色的长袍配上暗金色的镶边倒也不算太差,极为柔顺的丝绸料子穿在身上还是很舒服的,只是灰暗的颜色显得死气沉沉的,此外就是袖子上别着的的徽章上写着的“弃天”两个字感觉中二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