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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告诉他,是因为怕他更加不能原谅自己,我想,雨师乘歌对他而言,哪怕不是亲兄弟,多年来,他也把他看成了手足,告诉了他雨师乘歌做出的那些事,他要如何处置他呢?是站在我这边,杀了他为我报仇?还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让我原谅往事?无论是哪一种,我都已经受了失母之痛,对他,不过是再一次的伤害。

    雨师乘歌永远也不会明白我对博端格矛盾的感情。

    我希望他死,可却不希望他痛。

    他临走时说,“等你想好了怎么办,告诉我一声,对了,最好在你还有命告诉我的时候,因为接下来我不确定我会用什么法子要你的命。”

    我嗯一声,“我会尽快想好。”

    他停住脚步,“你真的忍心拿刀子在博端格心上乱划吗?”

    “我为何不忍心?”

    “你可能不知道,是我让他不要靠近结了冰的海子,因为当时冰片已经破碎,再上去一个人,只会裂开得更加快,所以,你没有必要恨他不去救你。”

    “嗯,我知道。”我根本不记得。

    “是你自己要去寻死,和我们都无关。”

    “和你无关?不是你们把我逼得走投无路?”

    “如果非要这么说,那你身边所有人都是凶手。”

    “多谢你的提醒,我会一一讨回来。”

    “博端格不欠你什么,你记住了。”

    “他欠了我一条命。”

    “那他也已经还给了你。他在失韦结了冰的海子底下找了你十个时辰,我从没有下过那样冰冷的水,可我是至阴体质,下了水终究是无碍,他在水里泡了十个时辰,受了大寒,血脉都快上了冻,把你拖上来以后,他抱着你的尸体不放手,也不让我接过去,从那以后,每每到阴天入秋,或是阴雨连绵之时,他就会咳嗽不止,这一场寒疾,非是命终,不可停止。”

    我扶着棋盘坐下,一不当心却洒了满地的棋,我想要捡起来,手指却抖得一个都拿不起。

    半晌干巴巴道:“干我何事?是他自己要一意孤行,自找苦吃。”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随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对他心软半分。”

    “要不就放过他然后离开南魏,不然就安心留在他身边,让他有几年平和日子过,不好吗?”